“戴啊,不知道为什么老这样,指甲也经常劈,可能是在手套里闷太久了。” 她的手生得娇嫩,白白的,带点肉,有点磕碰就会很明显。以前确实没干过这些,她从小就动手能力差,煎鸡蛋能把锅底烧坏,林清向来不指望她动手。她手上的茧应该是握笔握出来的,而不是做这些。 “准备什么时候找工作?”周俨问完,周栗便不说话了,一声不吭把指甲钳丢回抽屉里,周俨抽空看她一眼,看到她眼里的不满,他顿觉自己说错了话。 “......没事了。” 洗碗妹只在林清女士面前缩头缩尾,到了家中两位男士面前,便是“趾高气昂”了。 从镇上开车到市区,左右也不到四十分钟。河东市场横在闹市中,面前是商场的高楼,侧边是欧式广场,市场里却是瓷砖都没有的水泥地板。周俨放下周栗后秒接了个车单,周栗独自走进市场。 这是川禾最大的批发市场,主要卖服饰和日用品,货物齐全,物美价廉。周栗以前在家的时间很少,但每年春节前都会陪林清女士来一趟,对这里还算熟悉。 而如今,家里开店后林清女士再也没空来血拼了。周栗辞职回家一个月,已经替自家母亲跑了三趟河东市场。 周栗打开手机,翻出林清女士发给她的购物清单,从牙膏牙刷、纸巾卫生巾,到内衣内裤、鞋子衣服,指明了哪些商品买哪一号铺,足以可见此 vip 的尊贵程度。 市场十一点开市,她十一点半到,人还不多。周栗举着手机,一家一家找过去,一小时后,手上就提满了大大小小的袋子。买完最后一样东西,周栗给店家付款,网络却卡住了,身后排队的是个赶时间的妇人,火急火燎地催她,她只好提着大包小包撤退,躲过了身后的人,却撞到了桌角,手机直接从手上摔落。 水泥地里好响亮的一声。 铺里还有其他人在。胯骨被撞得生疼,周栗有些窘迫,强忍着疼痛,把手机捡起来。 果然不出所料,喜提碎钻蓝屏。 周栗来不及心碎,把款付了,购物袋一个个勒手上清点好,离开这个让人伤心的市场。她在街边找了张长椅坐下,打通周俨的电话,被告知接了个单在路上,已经跑远了,一时半会来不了。 她吐气,叹息,摸了摸自己的碎钻屏,上平台叫网约车。 平台秒派单,周栗记下了车牌号,在路边等车。网约车来得很快,路边不能停车,司机打着双闪,周栗拉着大包小包迅速上了车。 这个司机不爱听歌,车上播放着语速徐缓的《心经》,配合路上堵塞的路况,让周栗本就不晴朗的心情雪上加霜,加冰雹,全加!前方司机似乎比她还躁,周栗在前方镜子上看到一双皱起的眉。两个没什么耐性的人坐一车,车开了一路都没说一句话。 等好不容易回到镇上,车子瞬间如放飞的野鸟,穿街走巷,带着她拐了小路。 她在平台定位了驾校,等快到了,才想起自己是“满载而归”的状态,店里几尺地,没地方放杂物,一些私人用品也不适合大剌剌摆桌上。她于是跟司机商量:“师傅,可以往前开一公里多吗?进村子里,我放一下东西再送我过来,给你补五块钱行吗?” 周栗的视角只能看到前方男人松散的后背,是个很年轻的背影,他小幅度地点点头,到十字路口,才开口问她往哪边走。 声音也很年轻,就是听着精神不太足,不过也正常,现在年轻人哪有不虚的。周栗指了个方向,司机顿了顿,似乎微侧了一下头,接着熟练地把方向盘一拐。车子驶进“沿湾新村”。 沿湾新村是沿湾镇最大的村子,这里既不新,也没有海湾,只有周栗家门前的一方臭池塘。以前分了好几条村,后来因为政策合并了,故作“新村”。几个村子的村民都同姓周,只有几户后来迁入的外姓人家。 周栗指示着司机开车,直到车子拐到自家门前。她站在自家门口,摸了摸身上才想起出门时没带钥匙,还真是倒霉到家了。更烦躁了几分,她把东西往院子的木椅上一扔,回到车上。司机侧着脸,朝她确认:“还是去驾校吗?” “嗯。”她头也没抬,不想多说话。这一天贴钱为林清女士血拼,砸了手机,路上堵车,现在还要多给司机贴五块钱! 五块钱! 可惜司机感知不到她的坏情绪,车子发动前,他把手机往后递,上面亮着二维码。与疲态明显的声音不同,他的小臂瘦而凌厉,肌肉线条一路上延,消失在被衣料遮挡的二分之一上臂。 周栗打开自己的碎屏机,登上微信给他扫码,不料手机电量告急,转了两圈,迅速关机了。 “……” 今天还有人比她更衰吗?没了吧。 周栗尴尬了一下,收起怨气当狗腿,跟司机打商量:“不好意思,我手机关机了,一会儿到了我让我妈给你行吗?” 司机回头看一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