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空中,突然朝周栗问,话到一半声音还尖利起来:“是我先认识的!他们凭什么在一起?” 周栗大概知道了张婷情绪激动的原因——晓怡和物流园的阿育昨晚在朋友圈“官宣”恋爱了。她对他们之间的纠葛不了解,如实回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 张婷却像疯了一样,从门里出来,她身边的小妹用了劲儿都拉不住她。她走到周栗面前,毫不客气地推了一把,尖声道:“你真贱啊,跟赵晓怡那个贱人一样贱,只知道勾引男人。回来这才多久?做水产那家的儿子也被你勾去了。” 她还记得那晚看到周俨兄妹和周孟航在夜市喝酒。 周栗被她推得后退,差点撞倒身后的电瓶车,腿后被尖利的车牌刮了一道,周栗压下怒火,实在不想跟她上演泼妇对骂的戏码。张婷却丝毫不退让,接着嘲讽出声:“活该周俨初中的时候挨打,我看你比周俨还欠。” 话音刚落,周栗的眼神瞬间变了。两人原本隔了半米的距离,她两步向前到张婷身前,抬手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。 张婷反应不及,还错愕着,周栗胸膛起伏,厉声说:“管好你的臭嘴,你祖上积八辈子德也轮不到你来说周俨半个字。” 旁边的小妹已经看傻了,甚至厂里的保安也准备上前劝架。周栗却没再动手,她根本不屑于跟这样的人周旋,从小妹手里把外卖袋子抢回来,坐上电动车走了。 回到店里,周孟航兄妹已经不在了,林清蹲在地上给荷兰豆摘头去尾,看到她手上的袋子,好奇道:“怎么餐没送出去啊?” 周栗把袋子丢桌上,心里的怒火还没平息,她臭着脸说:“以后都不送他们厂了,特别是之前跟晓怡一起过来那个女的,送给六婆喂鸡也不给她吃。” 六婆是周栗家的邻居,两家只有一墙之隔,六婆的老伴早几年走了,如今她老人家儿孙满堂,还养了一院子的走地鸡,周栗家的土鸡蛋都是从六婆那买的。 林清不知道怎么回事,但是女儿不常会跟人生气,气得连钱都不帮她赚了,估计是很严重的事,她便不问了。周栗兀自站着平静了会儿,把荷兰豆搬到桌上,帮着林清一起修剪。 不多时,白色汽车停在店门外,是周俨惯常停的位置。周栗停手,等着周俨进店里来。 周俨一跨进店门,便看见自家妹妹脸色奇差,每每这样,周俨第一句话总是:“妹妹怎么啦?谁惹你生气了?” 今天也不例外。 周栗听到周俨的声音,突然就哭了,眼泪说掉就掉,林清吓得把手里的活一撇,以为她真受欺负了。 周栗站起来,走到周俨面前。 周栗不常会哭泣,总是一脸笑容,开朗又乐观,所以一直是被大人们疼爱的孩子。小时候过年,周忠仁带着他和妹妹去走亲戚,他嘴巴比较笨,拿了红包也只能学着妹妹向长辈说好听的话,妹妹说一句,他学一句。 周栗是一颗开心果。从小到大,无论是性格和人缘,还是学习和生活,方方面面都不需要人多担心。所以她每次一哭,家里人都以为天要塌了。 母子俩怎么问都没问出原因。周栗只是哭,先是自己站着哭,然后是抱着周俨哭,嘴里重复着同一句话:“你怎么这么笨啊?你能不能多说说话啊?” 怎么这么笨啊,能不能多说话啊? 这是周栗对周俨的控诉。 周俨也不是没有过叛逆期,十几岁的孩子,总会有一些不成熟的心理和行事风格。但周俨的叛逆期似乎与大多数人不同——他从“嘴笨”“不善言辞”,变成了真正的“哑巴”。在周栗的印象中,周俨有过一段怎么也不愿意开口说话的时间,每天除了“爸爸、妈妈、妹妹”和“我吃饱了”“我睡了”之外,没有多余的话语。 而这个征兆是从周俨带着满脸的伤回家那一天开始的。 周栗初一的时候周俨读初三,两人下午放学的时间不同,通常是父母来接周栗,顺便给周俨送饭,因为初三要上晚自习。可那一天也是奇怪,周栗回到家吃完饭,正在二楼房间写作业,周俨回来了。 可那会儿是初三上晚自习的时间。 周栗听到楼下林清的惊呼声。她跑下楼,看到一个满脸是伤的周俨——十几岁的孩子,摔了一身泥,一边脸高高肿起,另一边擦破了皮,伤口甚至在往外渗血,周栗看着都觉得疼,他却一滴眼泪也没有掉。 他当时的解释是不小心摔到了学校后面的土坑里。林清当然不会相信,却问不出其他的信息,周俨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。后面有差不多一个星期,周俨都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请假在家,没有去上学。 周栗对那一周记忆犹新。哥哥平日里话也不多,但他往常很喜欢叫她“妹妹”,用很温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