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雪。 郁里缓缓松开抱着父亲的手,然后把帽子顶在脑袋上,眼睛被水光映的透亮,脸上大大地咧出一个笑容。 进入电梯,郁里在里面原地转了个圈,然后忍不住拿出手机给江照发消息:爸爸做了鸡爪,我拿了点带回去。 切出来,又给王金园发了消息:爸爸做了鸡爪,给你闪送过去。 通知栏跳出新消息。 郁里顺手点进去,是江照的回复:在你家楼下。 郁里的心,猛地像是被扔到了火上,他看着电梯下滑的数字,开始度秒如年。 电梯门一开,他就蹬蹬跑了出去,楼外果然停了辆车,还有穿着灰色驼色毛呢大衣站在车前的人。 郁里站在原地,雪白的棉袄雪白的帽子,还有雪白的脸,整个人像是被精心雕琢出来的雪团子。 江照张开双臂,郁里加快脚步冲过去,扑在他怀里。 江照看着他的帽子,微笑的脸庞逐渐僵住,然后抬手把他帽子上面的小豆豆拉到头中间。 郁里的一边耳朵被遮住,一边露出半边。 他直起身子,抬手扶正,头顶帽子上的小豆豆立刻歪出三厘米。 江照盯着,道:“谁给你买的帽子。” 郁里很开心:“爸爸,织。” “……”江照道:“是么。” 那是扔不了了。 他强迫自己扯了扯嘴角,把目光从那个歪掉的豆豆上移开,抱希望给郁里明天就能把它忘掉。 郁里坐上了车,江照道:“帽子可以拿下来了吧,车里打了暖气。” 郁里摇头:“喜欢。” “吃过了?” 点头。 “那晚上我吃什么呢。” “……”郁里举了举手里的鸡爪,对他眨了眨眼。 努力假装什么都没有听懂的样子,耳朵尖却悄悄红了。 “爸爸说。”他转移话题:“我们是一家人。” 江照挑眉,郁里接着道:“上次那件事,江叔叔,有联系你吗。” “没有。” 郁里猜测他还在生气。毕竟当时先被儿子的三观震惊,后来又被郁里的三观震惊,至于郁彬,他应该不会太惊讶。 “江叔叔还是,不认同,爸爸的,观点。” “你觉得他们哪个对?” “我觉得,都对。”郁里说:“只是两个人,底线不同。” “你爸爸有底线么?” “我就是爸爸的,底线呀。” 雪花扑簌簌打在车前窗的玻璃上,郁里脑袋上的帽子毛线雪白,有几缕头发不安分地从帽子边缘钻出来,紧贴在他的脸颊。 点漆般的眼睛饱含认真,完全没觉得自己是否过分自信。 “但他知道你同意跟我一起的时候,毫不意外。” “那他知道,我用这种方法,逼你放弃的时候,也一样,不意外啊。” “你是想说郁叔叔思想更宏观,而我爸目光更短浅了?” 摇头。郁里说:“只是江叔叔,更加感性,爸爸,更理性。因为在他眼里,真理,一直都是可望不可即的,所以,能得到很好,得不到,也是意料之中。” “而江叔叔,在他眼里,天大地大,你最大。” 江照看向自己放在方向盘上的手。 他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是个怪物,所有人眼中的怪物。精神有问题的‘母亲’,让他在众人眼中变得更加的怪。 身后缓缓合拢的黑色铁门,还有那只紧握住小怪物的大手,以及他仰起脸去看,那个高大的逆光的身影。 不知不觉间,小怪物的手,也与那只手一般大,个子,也与他一般高了。 “江照。”郁里道:“你跟江叔叔,打个电话,过段时间,我们一家人,去,抱温泉。” “不打。”江照道:“他又不会接。” “你不打,怎么知道,他,不接。” “因为他生气了,我很了解他,在消气之前不会接我电话的。” “那。”郁里说:“你哄哄,他。” 江照嗤之以鼻。 郁里道:“约他一起抱温泉,还可以,跟你,跟爸爸,都和好。” “泡温泉又是怎么回事。”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