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抢这种事情,是杜绝不了的,所以金鹤亭很是淡定,并不在乎。烟土转手一卖,立刻就有钱来;金鹤亭问叶雪山:“你是要支票,还是要现大洋?” 叶雪山没有看着银元过瘾的爱好,所以当即答道:“支票就好,方便!” 金鹤亭刷刷点点的开了支票,满面春风的递给了他,又很用力的拍他肩膀:“老弟,好啊,看来我们真是合作对了!” 叶雪山美滋滋的任他拍着,因为是第一次正正经经的赚到了钱,故而低头看着支票上的巨额数目,越看越乐,真真正正是心花怒放了。 叶雪山没想到钱这东西说来就来,竟然比什么都快;得意之余他转念一想,又不得不承认了顾雄飞的本事与功劳。同样的生意若是交到旁人手中,恐怕还没等离开热河,就连人带货全被抢光了,可这样凶险的难题放在顾雄飞那里,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。可见在羽翼丰满之前,自己还是离不得顾雄飞这棵大树。 他本不是个会经济生活的人,往日对待金钱,向来是有一个花两个,没钱还要借贷来花;如今当真发了横财,却是既未庆祝也未声张。压着满心欢喜回到家中,他独自上楼回了卧室。站在床前出神良久,末了他张开双臂,“扑通”一声合身向前拍到了大床上。 然后他软软的呻吟了一声,侧脸对着窗外傻笑起来,哈哈哈呵呵呵,是长长的一大串。忽然活鱼似的一跃而起,他转身跑去了走廊尽头的小书房里。 书房柜中放着他娘的灵位,打开柜门就能看到。叶雪山没有找到香烛,所以只在灵位之前跪下拜了几拜,又从怀里摸出存折,双手送到灵位前面。 “娘。”他望着灵位,低声说道:“你在天上放心吧,儿子饿不死了。” 长长的又叹了一口气,他低下头,心情复杂的笑了一下。他随母姓,他的娘嫁人之前是叶姑娘,嫁人之后是叶太太,仿佛是自己陪着自己过了一辈子,没有名分也没有伴侣,连夫家的姓氏都不能冠。对于她的悲伤与欢喜,希望与失望,叶雪山几乎就是唯一的观众。她实在不是个好母亲,不发神经的时候只会带着儿子四处游荡,不是看戏就是打牌,导致儿子小小年纪就精通了吃喝玩乐。她是有一点疯,可是完全不傻,所以临死的时候就很放心不下,想要拜托顾老爷子管教照顾儿子,可当时顾老爷子又不在。于是她后悔了,抓着儿子的手挣出声音:“学好……你要学好……” 叶雪山只会哭,一边哭一边点头,其实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“好”。几年之后才明白过来,但是玩得刹不住闸,无意真去学好。 如此过了几周,热河那边来了一批新货,叶雪山自然跟着又发一笔大财。烟土生意不是谁都能做的,可是一旦做上手了,利益也不是一般的生意可以相比。叶雪山上次刚刚尝到甜头,这回的胃口就有所增长,竟然赚得意犹未尽。于是这日他带上一样精挑细选的体面礼物,登上火车往北京去了。 15 15、力争上游 ... 叶雪山坐了一路火车,几乎在车厢里热死;千辛万苦的到达了顾宅,进门之后却是得知顾雄飞上礼拜离开北京,到北戴河避暑去了。 盛夏时节出门避暑,当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。叶雪山站在大太阳下怔了片刻,承认自己的确是来的草率——他总觉得顾雄飞是一尊佛,镇在北京永远不动,所以说来就来,提前连个招呼都没打。 叶雪山上楼进了客房,犹犹豫豫的不知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