非玺感受到顾川华审视的目光,恍若未觉地笑道:“岛主,其实我刚才说的那些话,也只是一种主观揣测罢了,不一定就是事实的真相。不过,您可以考虑一下我的建议,日后搜查那个贼的时候,视线不要全部放在寨子里,分出一股放到寨子外面,或许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。” 意想不到的收获…… 顾川华墨眸倏眯,总觉得非玺话中有话。 “哼,但愿如此吧,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。” 顾川华淡淡地道,睨了非玺一眼,转身就走。 “岛主慢走。” 非玺嘴角含笑,朝顾川华的背影微微颔首,恭敬的礼节挑不出任何毛病。 直到顾川华走远了,背影彻底消失在了寨子的尽头,非玺才慢慢抬起了头,琥珀色的眼底一片诡谲幽晦,再不复往日的澄澈清明。 非玺谢绝了岛民想要留下来照顾他的好意,转身走进医馆,挂上“暂不看诊”的牌子,将大门紧闭。 刚关上门,他就如浑身脱力般背靠着门滑坐下来,用力捂着左胸上的伤口,剧烈咳嗽了几声。 “咳咳……哇!” 他猛然咳出一大口血,方才还从容的脸色顷刻崩裂,变得白惨惨一片,额头冷汗淋漓。 非玺怔怔望着手上的血迹,忍不住苦笑一声,喃喃道:“子弹打出的伤,还真是要人命啊……” 要不是他的心脏比正常人稍微偏右一点,顾川华昨晚那一枪,就会直接要了他的命。 但是,子弹虽避开了致命的心脏,却打在了他的左肺叶上,让他稍微大口呼吸一下,就会感到剧烈的疼痛,甚至咳出血来。 刚才,在顾川华面前,他一直拼尽全力在忍耐,小口小口地喘息,慢声细气地说话,就是怕咳出血来,被顾川华看出端倪。 与顾川华周旋完之后,他受伤的左肺终于撑不住了,再如何轻微的呼吸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。 他的左肺,现在就像是一扇破败的风箱 ,稍稍吸进一缕新鲜空气,都会带来沙子磨砺般的痛楚。 非玺扶着墙慢慢站起,艰难地一步步走到房间里,忍着痛苦,将胸前被血液染得透湿的衬衫剥下来,团成一团扔到不锈钢垃圾篓里,点火烧掉。 他望着镜子里自己胸前那血肉模糊的伤口,目光变得幽深。 这兽爪撕裂的伤口,当然不是因为他真的遇到了什么猞猁。 而是,被他自己拿刀叉伸进被子弹洞穿的伤口里面搅动,生生撕裂成这样的,目的就是制造被野兽撕咬的假象,掩盖子弹打出的痕迹。 他身上其他部位的爪印,也是如法炮制,看起来触目惊心,其实都是些皮肉伤,并不碍事。 而那株药草,则是他早早挖回来的,一直避人耳目地养在花盆里,只不过他昨晚回来后将它移栽到了院子里,看起来就像是新挖的。 只有这样,才能以假乱真,让顾川华无话可说。 想到顾川华看到他胸口的伤痕时,那惊愕非常的脸,非玺嘴角就忍不住咧开了一丝讽笑。 呵,纵然顾川华心里再怀疑他又如何?没有证据,也不能拿他怎么样。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