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往门缝里呼气,一边叫:“鸿弟你别怕,看,它只会冲着我叫嚣,又出不来,我们和它耗上一夜,等它自己撞破头。” 屋子里,厉轻鸿憋气太久,终于忍不住,猛然一张嘴。 那具惊尸正撞得满心焦躁,忽然又察觉到身后也有阳气,立刻转了头,阔步向着厉轻鸿所在的角落奔去。 厉轻鸿吓得魂飞魄散,拔足在屋子里躲闪,可是越奔跑,呼吸越重,惊尸没几下就追上了他,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颈,狠狠扼住。 惊尸本就毫无神智,这人生前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,按说咒语和拳脚都能抵御,可厉轻鸿身量小力气弱,一旦被制住咽喉,力气便使不出来,呜呜挣扎间,拳脚也不成章法,小脸在漆黑里变得紫红,气息越来越弱。 外面,元清杭只听得见厉轻鸿的惊呼从凄厉变成喑哑,心知不好,只急得冷汗直冒。 去找厉红绫?还是大声叫人? 这惩戒室本就远离前面,而窒息导致死人,也就是几分钟的事,万一惊尸力气大,直接扼断了厉轻鸿的脖颈呢! 心思如同电转,他已经有了主意。 “鸿弟,你忍住,再屏住一会儿呼吸,我一定能救你!” 厉轻鸿已经头昏眼花、胸腔像是要爆开,可是耳朵尚有听力,听了这句,求生欲望终于燃起,用尽最后的力气,再次闭上了呼吸。 元清杭嘴巴一张,狠狠咬破了自己的手腕,狠狠一甩,一串淋漓的鲜血洒在了门缝前。 活人气息固然诱人,血气才最叫惊尸垂涎。这股童子血气一出来,那惊尸瞬间转过了头。 它鼻尖耸动几下,一把放开了厉轻鸿,狂扑到门口,急切地舔着门缝里渗进来的血迹。 元清杭听着门里传来的撞击和舔舐声,终于松了口气。 “没事了。”他小声叫,“你缩在角落别动。缓缓呼气,不要太急。” 厉轻鸿微弱的抽噎传来:“好……可你怎么制住它的?” 元清杭笑道:“我抓了一只路过的傻兔子,把脖子割了,用血喂给它,它就顾不上你了。” 厉轻鸿又惊又喜:“哦!少主哥哥你好聪明。” 元清杭坐在门口,随着鲜血流淌,只觉得头有点晕,又叫:“鸿弟,你悄悄靠过来,到它身后,趁其不备,灭了它。” 厉轻鸿牙齿“咯咯”打战:“我、我打不过它。” 元清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,叹口气:“这只傻兔子的血快流干了,你再不动手,那个惊尸待会儿还得去找你。” 厉轻鸿惊叫一声:“啊!那我、我要怎么做?” 元清杭鼓励道:“你回想一下,红姨教过我们的,最简单的定魂咒就行——定住它一瞬间,你就冲上去,用力扭断它的脖颈。” 厉轻鸿犹豫半天,终于带着哭腔道:“好……我、我试试看。” 元清杭赶紧叫了一声:“你等等,听我发令。” 他催动灵力,猛地逼出一道鲜血往里送,那惊尸感到鲜血渐渐变少,正在焦躁,忽然又闻到浓郁起来的血气,立刻激动起来,开始“咚咚”撞门。 元清杭大喝:“现在,快!” 屋子里,厉轻鸿把心一横,念了个结结巴巴的咒,整个人照着声音处扑上去。 知道不解决了这个东西,自己就有性命之忧,他也发了狠。不顾害怕和恶心,扑在惊尸背上,小手狠狠掐住了惊尸的脖子,又扭又拧。 元清杭在外面,心惊胆颤听着里面激烈的打斗,终于,一声微弱的“咔嚓”声,里面有什么东西沉重地靠着门上,缓缓倒下。 厉轻鸿颤抖的声音传来:“它脖子断了,不动了。” 元清杭浑身发软,一个趔趄,翻身坐倒。 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腕,他赶紧施了个小止血咒,道:“太好了,你真棒!” 夜风习习,四周血腥依稀,仿佛给夜色添了一丝更深的诡异。 元清杭休息了一会,忽然站起身:“你等我一会,我去拿点东西给你。” 里面的厉轻鸿又吓了一跳:“我、我不要……你别塞东西进来。” 以前元清杭给他的恐惧记忆犹在,第一时间又想到元清杭喜怒无常,又恶作剧想要塞什么毒虫进来。 元清杭嘿嘿一乐:“这次塞点不一样的。” 厉轻鸿侧着耳朵,果然外面没了声音。 他缩在门边,又盼着元清杭早点回来,又害怕他再回来时带点什么“不一样的”可怕东西,一时间,心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怎样。 元清杭奔出那片独立小院,跑到附近的一条回廊上,身子轻轻一跃,将一只灯笼扯了下来。 用指一戳,灯笼外壳破了,露出了里面的一豆烛火。 屋子里,厉轻鸿正在煎熬,忽然,外面有人轻轻拍了拍门。 “鸿弟,你看,东西来了。” 厉轻鸿惊叫一声,整个人弹开,连滚带爬地远离了门口。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