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 觉得自己被区区一个初中生羞辱了:手术一两个小时, 你爱等我可不等,我反正要回家了。 回家挺好, 别乱跑就成。 姜霁北微微颔首:好, 那就赶紧回家, 别绕路去别的地方玩。 面前初中生眼里的担心不假,语气也颇为关怀。 也许是太久没被人这般宽慰过,池一鸣好像一头撞进棉花中, 想发作也不知从何发起,原本火气冲冲的步子走得歪歪扭扭:有毛病!跟池闲一样有毛病! 目送他和他纠结的背影离开后, 姜霁北在等候区候了一小时,终于等来了匆匆赶到的池闲妈妈。 恰好,池闲也被推出来了,医生们欢声笑语, 一看就是手术很成功。 池闲的妈妈风风火火,刚给姜霁北堆了个感谢的笑容,就随着医生的交代,下楼给自己的宝贝儿子办理住院手续去了。 姜霁北则跟着护士走进了病房。 护士挥舞夹板和医疗巾的动作让人眼花缭乱,池闲安静地躺在病床上,脖子上固定着护具,脑袋缠了厚厚的白纱,打着石膏的腿如蚕茧一般。 毫无往日活蹦乱跳的风采,看起来可怜得很。 姜霁北抱着实践的心态,轻轻按了按池闲的石膏腿。 池闲的脸皱都没有皱一下,石膏把姜霁北本来就轻的力道化得彻底。 蔚蓝色的眼眸随着姜霁北的动作而转,姜霁北的动作到哪儿,就跟到哪儿。 见姜霁北终于朝自己的脸看过来,池闲微微张开没有血色的唇:嗨。 怎么回事?姜霁北在病床边坐下,担忧的心情被那句俏皮的招呼冲散了大半,电梯怎么会突然掉下来? 我不知道。池闲面色苍白地看着他,应该是出故障了,它突然停在半空中不动,我和老师连应急按钮都没来得及按,电梯就往下坠了。 这故障出得够彻底,理论上说,在电梯突然下滑的时候,制动器总该发挥一些作用。 姜霁北来回扫视着池闲身上的伤,突然问:真的吗? 他下意识觉得是池闲在作妖,但无法验证自己的记忆和池闲的说辞哪个更为真实。 再说,池闲半身不遂地躺在这里,是整个医院都可以做证的事实。 背脊突然传来一阵寒意,姜霁北感觉到,池闲也在打量自己。 他偏过脸,和池闲的视线直直对上。 太突然了,我不知道。对上视线,池闲眯了眯眼,试图把眼睛弯成微笑的弧度,但眉头却皱了起来。 他求助般地望着姜霁北:阿霁,我的腿,麻药好像要过了 姜霁北: 真痛也好,回避话题也好,卖惨的池闲简直是世界第九大奇观。 你没事。池闲一只手搭在床边输液,姜霁北把手轻轻搭上去,试图给那冰冷的手背带来温暖,医生很骄傲,我听到他在科室里说这是我这周打得最完美的钢钉。 池闲被姜霁北逗得全身一抖。 护士把病床的上半截给摇了起来,因此现在的他其实是背靠着支起来的床板,坐躺在病床上。 池闲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,轻轻地抚了抚姜霁北的发顶,语气轻柔地说:那你也别担心了。 这倒不是池闲能左右的事情,姜霁北担心的事情可太多了。 直到刚才,他才排除池闲能快速恢复伤势的嫌疑,甚至还在怀疑对方在搞苦肉计。 但姜霁北左想右想,也想不通所见与所闻之中的池闲在图什么。 要是我坚持让你跟我一起回去拿就好了。他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。 说着,姜霁北把手伸进口袋里,拿出那枚校徽,把它轻轻地放到床头柜上。 池闲收回手,微微偏过脸,静静地看向那枚校徽:不关你的事。 姜霁北在病床边坐了会儿,觉得这样也不是事儿,于是站起身来。 他一动,池闲的视线立刻追了过去:你要走了吗? 没有,我不走。姜霁北伸手去够床头边的呼叫按钮,疼的话,我让医生来打点麻药? 麻药药效总会过去的。池闲一口拒绝。 我给你点一些吃的? 医生说先不要进食。 喝点水? 不渴。 那你想怎么样?来回拉锯一番后,姜霁北在病床边坐下。 他心里明白了池闲的算盘,嘴上却还故意要问。 池闲不回答,对着天花板数灰尘。 姜霁北扯了扯池闲身上的被子,将暴露在外的正在输液的胳膊轻轻挪了进去,然后半撑着被子,在床边半蹲下来。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