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筝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思索良多,正欲回复之时,南宫悯却像是不想为难她似的,主动说道:我这人嗜好不多,除了喜欢漂亮女人,就喜欢摧毁那些表面上看起来完美无缺的东西。 秦筝总算有了接话的机会:好比云华宫? 南宫悯笑出了声,斜眸看了她一眼,指着院内一地湿红说:你看这些花儿,开的那么好,谁见了不喜欢?可老天偏就要下雨,叫它们落在泥里,她说到此处停了停,才又接着道,云华,好干净的名字么,我不给云华宫来场暴雨洗洗,世人又怎么能知道云华宫的美名之下,究竟能脏到什么地步呢? 雨幕中闪过一道银白,穹顶有一瞬的清明,那稍纵即逝的闪电将南宫悯似笑非笑的脸,映衬出了几分难言的危险。 等着瞧罢,一场好戏,就要开幕了。 亭台的积雪无人打理,成块地落下来,砸在了米行进进出出的人影上。 白灵立在廊边,瞅着后院里几个忙活的小厮,冲身边人问道:是哪几个来着? 昨夜那接应弟子探头张望了片刻,伸着手指了几下,说:就是他们了。 白灵将那几人大致扫了一遍,记住了相貌,这才扭头朝身后的官差递去了眼神。 几个官差顺势下了阶,边掏腰牌边道:官府来此办案,你们几个留下,其余闲杂人等一并闪开! 伙计们面露茫然,未被点名的都交头接耳地朝院门退了下去,只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,不知发生了什么。 回来!白灵眼尖,瞥见一道身影混在人群中要走,便一个飞身堪堪落去门口,拦截道,没听见几位大人叫你留下么,跑什么? 那是个身形瘦弱的青葱少年,十六七岁的模样,见去路被白灵拦住,眸光忽闪间干笑了一声:我? 白灵睨着他:你! 少年满头是汗,拿起肩上的帕子擦了擦,说:掌柜的唤我有事呢,诸位大人有什么要务,问我身后这几位哥哥也是一样的,我不过是个杂工,可不敢无视我家掌柜的吩咐。 白灵打量着他,面无表情地说:你家掌柜的还能比官差大人更有分量?给我站回去! 那少年连忙称是,缩回脚站去了院子里。 今日雪落得小,天色倒是明亮,风也尤其的大,几个小厮立在那冷风里头干站着,官差们迟迟没有问话,只把人晾在那头,暗暗端详这几人的神情。 那小子有问题,白灵压低了声音,到底是年纪小,瞧他慌成那样儿,脸上的汗就没干过。 一名官差沉声道:先前你们那位师叔是怎么交代的? 白灵说:把人分开问话啊,咱们来得突然,他们几个没时间串口供,眼下你我站在这里,他们也没机会说上两句话,都来不及商量,正好么,一人带去一间房,写了供词画了押,稍后我们对上一对。 那官差这趟子办案办得不费力气,什么事情都有云华弟子出谋划策,听了白灵此言便面带笑意地竖了一下大拇指,几人分工合作,将那些小厮分散着带走,逐一问话。 那边满江雪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,便同陆怀薇一起行去了米行,两人入了大门,正好瞧见白灵与官差们迎面而来。 有个叫柳八的小子,嫌疑很大,白灵将几张按了手印的供词递给满江雪,说,昨天夜里他们在驿站吃了酒,另外几个都说柳八喝醉了,走在最后头摔了一跤,等了一阵才把他等来,可柳八自个儿的供词里头,对这事却是只字未提。 满江雪接过供词大致看了几眼,说:可有对质? 对了,白灵说,看完供词,我们就将他们几人传到一处又拷问了一番,问起摔跤一事,那柳八说自己昨夜酒醉得厉害,睡了一觉就给忘了,并非刻意隐瞒。 满江雪说:他表现如何? 白灵如实回道:他要是没问题,我把名字倒过来写,还没开始问话就打算跑路,后来又一直战战兢兢的,跟个鹌鹑一般,若不是心虚,他慌什么? 满江雪嗯了一声,将供词又递给了边上的官差,言简意赅道:余下该怎么查,就交给二位差使定夺。 见她说了这话便要走,陆怀薇立即唤道:师叔哪里去? 满江雪走了几步,回眸道:去医馆看看难民情况如何。 师叔不去看看小师妹么?陆怀薇跟上满江雪的脚步,眉目间有些担忧,若非我病了,哪能让小秋被带走?她这么久了还未回来,也不知情况如何了。 发觉有人离开,门口把守的官差纷纷横了过来,但一见是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