薇教的护法,温朝雨的一面之词,自然不能让所有人都信服,陆怀薇也能因此大做文章,反过来为自己辩白。 所以在回宫之前,我们还要去一趟姚定城,满江雪说,必须先将程秀暗中控制起来,拷问清楚,温朝雨的话或许不可信,但程秀若也能出面指认,那就不一样了。 尹秋叹了口气:陆师姐这事倒是没什么难度,她再是不认,也总会有松口的一天,只是圣剑又该怎么办?观星台立着各位师祖的衣冠冢,若是圣剑就埋在哪位师祖的衣冠冢里,又怎么好拿呢? 要掘了师祖们的坟墓找东西,那可是大逆不道的事,先不提传出去后江湖上会怎么评判,便是宫门之中也会兴起诸多流言流语,谢宜君能不能同意也是个问题,更重要的是,倘若坟墓被挖开后圣剑却并不在那里头,届时可就不好善后。 满江雪思索了一会儿,沉声道:那就先暂时不提这事,只要怀薇俯首认罪,再当面问出她圣剑的下落,后面也就好办了。 尹秋沉默片刻,轻轻应了一声,闭上眼睛靠在了满江雪怀里,长长出了口气。 带着伤奔波了几个时辰,又与南宫悯周旋良久,尹秋早就耗费了许多心神,一直紧绷着神经无法放松,加上目下又得知了陆怀薇就是奸细,尹秋难免感到身心疲倦,颇为劳心伤神。 车马颠簸,夜风寒凉,怀里的人瘦弱单薄,面上透着浓浓的倦色,满江雪抱着尹秋,心里涌出了细密的疼惜,她摸了摸尹秋的头,轻声问:累了? 尹秋依偎在她怀里,听到这句低沉又温柔的话,不自觉笑了起来,说:原本有一点,不过现在有师叔陪着我,我就不觉得累了。 那要不要睡一会儿?满江雪取下肩上的锦袍,把尹秋裹了起来,已经很晚了,你也该累了。 谈完了正事,摒弃掉了那些复杂又纷乱的念头,尹秋也就在这一刻回过神来,她抬起头看着满江雪,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情意,她轻轻地说:可我不想睡,我舍不得师叔。 我就在这儿,哪里也不会去,满江雪温声道,我说过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,师叔没骗你,对么? 尹秋笑容明媚,点头说:师叔最好了。 薄弱的光线好似被水浸过的月华,满江雪垂着头,冷玉般的容颜在昏暗的夜色中显得有些幽静,她抬起手,冰凉的指腹摩挲着尹秋的脸,忽然说:下午在城里时,我看见你和南宫悯了。 尹秋被她摸的有点痒,一边笑一边躲,说:真的吗?那南宫悯还猜对了,她说师叔有可能就在城里看着我们。 满江雪嗯了一声:是看着你们,她停了停,又接着道,看着你们共执一把伞,在雪中携手同行,还穿着一样的红裙子。 听到这话,尹秋有一瞬间的愣神,继而又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,她瞧着满江雪略有些模糊不清的脸,心跳的频率不由自主快了起来。 那怎么了?尹秋眉眼弯弯,笑容越发灿烂了。 满江雪凑近了她一点,说:没怎么,就是有些后悔了。 后悔?尹秋还是第一次从满江雪的嘴里听到后悔这个词,她眨眨眼睛,问道:后悔什么? 满江雪想也不想地说:不该让你穿这件裙子的。 这是真心话。 从把尹秋接到身边起,她就一直跟着满江雪穿着素净,鲜少会有衣着十分艳丽的时候,满江雪也习惯了身边总是有个白白净净的小跟班,可之前在苍郡城里,当她目睹南宫悯下了马车朝尹秋行去后,满江雪才发现她们两人原来也会那样亲近,甚至可以说是亲昵,尤其是尹秋与南宫悯穿着相似的红裙,又那样有说有笑地游走在街头,满江雪的心中也就产生了一些异于平常的感受。 至于那种感受该怎么描述,满江雪不知道,她只知道自己不太舒服。 很奇怪。 过近的距离使得两人的体温在相互传递,尹秋听着满江雪的话,真是有些啼笑皆非,她暗暗地想,师叔该不会是吃醋了罢? 可吃醋这个词,好像怎么也不能和满江雪联系起来。 师叔也会吃醋吗? 尹秋在这短短的时刻当中仿佛触摸到了满江雪不为人知的另一面,她为着这个小小的发现而感到欣喜,也感到满足。 迎着满江雪低垂的视线,尹秋禁不住笑出了声,语调轻快地说:那以后都不穿了,师叔喜欢什么,我就穿什么,好不好? 满江雪安静了一下,神情透着些少见的惘然,她像是在体会那份无法言说的感受,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,满江雪只好不去想了,答复尹秋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