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还开着,凉风输送进来,把那气味卷远了些,尹秋实在不想闻了,下意识往后退了退,满江雪见状便将那药丸又装了回去,尹秋正要问一问她,眼前却倏地光线一暗,满江雪颊边的发丝落在了她脸上。 同时,一个轻轻的吻也在这一刻落了下来。 问询被堵截,取而代之的是柔软冰凉的触感,尹秋还蜷着双腿坐在地上,她仰着脸,被满江雪深深地吻住了。 这个吻如此突然,毫无征兆,使得尹秋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,不自觉抓紧了满江雪的裙角。 两个人相拥而吻的影子映在墙上,像是一幅信手勾勒的水墨画。满江雪重新揽住了尹秋的腰,她坐在椅上俯低着身子,就那么垂首吻着尹秋。 乌黑的长发自肩头泄落下来,挡住了两侧的光线,尹秋在那薄薄的黑暗里像是被满江雪笼罩住了。她适才泛出来的泪还未干,挂在眼睫上摇摇欲坠,当满江雪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时,那两颗泪珠就在晃动中掉了下来,渗进了满江雪的衣袖。 裙袍相叠,发丝交缠,尹秋身子一轻,两手顺势勾住了满江雪的脖子,她在不停息的亲吻当中被稀里糊涂地带了起来,坐在了满江雪的腿上。 两人交换了上下,尹秋成了那个埋首的人,满江雪则朝后靠去了椅背。她抱着尹秋的手用了劲,亲吻的力道也比过去几次加重了不少,尹秋被她抱得太紧了,唇齿又被封住,她仓促地换着气,觉得自己的腰快给满江雪掐断了,嘴也快让她磨破皮了。 师叔今天怎么了? 尹秋心神恍惚,这念头方才腾升出来,又很快消失不见。她像是浮在湖面的一根浮木,满江雪就是溺着她的那片水,她在这水里透不过气,强烈的窒息感里又溢出了欢愉,使人情不自禁地要沉迷进去。 烛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这一场亲吻更长,尹秋闭着眼睛,在喘息当中尽力地回应着满江雪。 身体开始发热,额角也渗了点薄汗出来,尹秋觉得唇角好疼,满江雪把她箍得这样紧,她动不了。好在没多久过去,满江雪便将她松开了,两人即刻隔了点距离,尹秋重获了新鲜的空气,呼吸异常急促,她两眼还湿着,看向满江雪的时候,眸中像积着一层水雾。 又纯真,又夹带着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撩人。 夜风把两人之间那点看似浮于表面的热意驱散了,满江雪看着尹秋,幽深的眼眸噙着太多难以形容的神情。她轻抚着尹秋的面颊,随后微微埋首靠在了尹秋的肩头,嗓音略有些喑哑地说:你知道这蛊毒若是不解,会有什么后果么? 尹秋平复着紊乱的吐息,脑子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晕,她轻声问:会有什么后果? 满江雪顿了片刻,说:你至多只能活一年。 尹秋微怔。 在此之前,没人告诉她这件事。 她原本以为叶芝兰死了,那蛊虫也就失去了作用,就算留在体内也无关紧要,至少不会再伤得了她。只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容忍有个毒物待在自己身体里,所以解毒这事,就还是有必要钻研。 她着实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。 感到满江雪抱着自己的手又收拢了几分,尹秋垂下眼睫,目视着满江雪的黑发和白衣,一瞬明白了她先前为何迟迟不愿言语。 心海顷刻间翻搅起来,扑腾的水花像是沾了温度,烫的尹秋胸口发热。她抬起双臂拥住了满江雪,问道:既然师叔方才已经亲自确认过了,那我的毒解了吗? 满江雪把头抬了起来,看着尹秋说:解了。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,尹秋却没有半点喜意,她鸦雀无声地愣了一会儿,又问:没有解药,要怎么做才能解毒? 满江雪皱着眉,却是不答反问道:你与公子梵相识这么久,你们感情如何? 听她忽然问起这个,尹秋心中一沉,但还是如实回道:我叫他一声义父,说完这话,她又接着道,其实新弟子大会结束后,我们中间有好几年都没有见过面了,但我上一次见他时,却一点也不觉得生疏,就好像我们从来没分别过那么久而我在很久以前,其实就已经把他当成我爹了。 她这么说来,倒叫满江雪不好开口了。 瞧见满江雪脸上的神情,尹秋也就猜到了那解法一定十分凶险,她出了会儿神,才又问道:所以,解法到底是什么? 满江雪没有回答。 尹秋的心彻底沉了下去,她一遍遍地回忆着先前与公子梵相处的画面,忽然间也没有勇气再追问下去了,只是涩声说:他会死吗?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