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亮的天光之下,满江雪像是也有些疲累,她闭了一下眼睛,说:不是故意瞒着你,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。 尹秋不免有些沉闷。 满江雪按着她的后背,把尹秋摁在自己怀中,轻声道:这事你要我怎么跟你提?那年她才被晚疏带到青罗城的驿站,与你关系不睦,你忍让她好些次,本就对她有几分愧疚,我若说出来,担心你更加忍气吞声,也怕她愈发欺负你。生死有命,那不是我们能左右得了的,你现在知道也还不晚。 若非因着此事,当年孟璟数次不听劝告为难尹秋,便是满江雪不发话,以季晚疏的脾气也早就会把她扔到街头不管不顾。只是既然知道了,好歹是条活生生的人命,真把人丢出去也会有损云华宫的名声,所以陆怀薇才会提议把她们两人分开,满江雪也就没有追究孟璟什么。 她若真要追究,难保孟璟不会两眼一翻就当场归西,十来岁的孩子,重病缠身,又才刚失去至亲,怎好同她计较?但满江雪确实也没想到尹秋和孟璟能冰释前嫌,到如今竟还成了好友,这么一来,她就算想说,也无从开口了。 殿外传来一串欢笑声,是枫林里练剑的弟子们回来了。尹秋脑袋一动,还没开口说话,满江雪便已抬起手来,隔空关了殿门。 尹秋便又把头埋回去,憋了一上午的情绪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发泄出来,她哽咽着说:暗卫师兄的事,师叔想必已经知道了,是我陪着孟璟去的。 满江雪轻抚着她的后背,说:无碍,没人会怪罪于你们。 回想起孟璟一身是血地行出牢房,杀了仇人都还记得把逐冰清洗干净再还给她,尹秋怔怔地说:当时我们坐在廊檐底下,孟璟让我给她讲讲我们的事,我就给她讲了,还没等我说完,孟璟就没了动静,她到这时还心有余悸,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满江雪的衣襟,我我差点以为她死了 满江雪沉默了一下,问道:你都跟她讲了哪些事? 尹秋想了想,说:讲了很多,但我也不知她到底听没听见。 满江雪难免也沉重起来,轻轻叹息一声:好了,别伤心了,大仇得报,人也没出事,不管她到底还能活多久,至少心中夙愿已达成,你该为她高兴才是。 尹秋心底一片怅惘,百感交集。 满江雪用指腹抹去她的泪水,抱着尹秋颠了颠,说:知道我和掌门师姐为何要去刑堂找那名暗卫弟子么? 我正要问呢,尹秋努力调整好心情,在满江雪胸口蹭了蹭脸,我们没误什么事罢? 满江雪摇头:没误事,我既告诉孟璟那人可以由她处置了,就说明那人已无用处,她什么时候下手都行。 尹秋不解:那你和掌门怎么还要去找他? 满江雪端起倒好的冷茶喝了一口,正要回答这话,尹秋的肚子忽然在此时咕一声叫了出来。 瞧见满江雪喝茶的动作一顿,脸上的表情要笑不笑的,尹秋立即道:我从昨天夜里到现在一口没吃,也一口没喝,师叔不准笑! 满江雪便将那点呼之欲出的笑意收敛了回去,一脸淡定地道:那就填饱肚子再说。 其实尹秋也只是嘴上嚷嚷两句而已,气氛这般沉重之下,满江雪要笑出来才好,可她这么配合,一本正经的样子反倒叫尹秋觉得些许尴尬。 你还是笑罢,尹秋垂头丧气地说,我肚子是叫了,可我一点也不饿,我没有胃口吃饭。 错过了时机,我也笑不出来了,满江雪唉声叹气地说,多少吃一点,这会儿本就该是用午膳的时候,我让他们传菜来。 尹秋哦了一声,作势要从满江雪腿上跳下去,满江雪却没给她这个机会,起身的同时顺便把尹秋也带了起来。尹秋先是一个后仰,下一刻又被满江雪按在胸口抱稳了,尹秋只得略显仓促地搂着她的脖子,耳根和脸颊一瞬就烧了起来。 师、师叔!尹秋又惊又羞地喊道。 嗯?满江雪抬腿朝门口行去,看了尹秋一眼。 你快放我下去!尹秋神情紧张,不许满江雪再走。 我不会开门,满江雪说,知道你脸皮薄。 尹秋烧红了脸,被两人此刻的姿势惊得手足无措,声若蚊呐道:那也不行你快放开我。 满江雪抬着她的腿,把人稳稳地架在腰间,见尹秋眼神躲闪,又四肢僵硬,便轻笑道:没什么不行,还是你不愿让我抱? 尹秋说:从来没这样抱过我好不习惯。 满江雪镇定自若地道:一回生二回熟,多抱两次就习惯了,她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走到了门边,冲窝在廊子里休息的弟子们吩咐了两句,末了才又看着尹秋道,你看,我没骗你,我不会开门的。 尹秋两手攥着她的后领,闷着不说话。 满江雪原本因着谢宜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