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着,便先行上了楼梯,示意尹秋跟上她。尹秋不知为何觉得这店里的气氛与她上次来时有些不同,顾盼之下才发觉今日的人似乎都很面生,不像是她上次见过的那批人。 更奇怪的是,整个店里除了她,居然一个客人也没有。 尹秋不由生了点防备之心,镇定自如地跟着那姑娘上了两级木梯,余光中那门口的小厮还在晃动,尹秋若有所感,回首看去,发现那小厮不仅关了门,居然还上了门栓。 尹秋脚步一顿。 那带路的姑娘见她盯着那处,便解释道:这是沈师兄吩咐的,他说有要紧事得和姑娘相商,你若来了,最好是暂时关门歇业,以免有人跟踪姑娘,装作客人进来偷听可就不好。 尹秋略一垂眸,眼波流转,忽而抬头笑道:沈少侠既在楼上,这门也关了,那不如叫他下来见我,她说着,转身行到摆放胭脂水粉的货架附近,正好我也缺了些东西,想挑两盒胭脂,沈少侠与我交情不错,让他下来送我两盒,倒也替我省省银子。 那姑娘立在楼梯上朝下方几人看了看,面不改色道:这怕是不行,姑娘还不知,我们沈师兄负了伤,躺在榻上下不得床。姑娘的胭脂我做主,你待会儿离开时随便挑,要多少都成,这会儿还是请姑娘移个步,随我上楼去罢。 你看我脸上写着什么字?尹秋突然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。 字?那姑娘莫名其妙,但还是维持着笑容道,姑娘爱开玩笑不成?你这张脸干干净净,哪有写什么字? 怕是不然,尹秋说,我想在诸位眼中,我脸上应该写了个蠢字。 那姑娘看了看她,笑得有些勉强了:尹姑娘,你到底要不要去见沈师兄?你难得下山,独自出来的时间太久,会惹人生疑的,要是跟踪你的人找到这里来,误事不说,还要连累我们。 尹秋说:我专程来此,自然要见,不过在见他之前,我得给你们看一个东西。 那姑娘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,配合着问道:什么东西? 货架旁立着一张半人高的内翻马蹄足梳妆台,那是给客人们试涂胭脂时照镜所用,桌子瞧着很厚实,看得出来是上等木料。尹秋走到梳妆台边,用指节敲了敲桌面,听着那声音说:不错,这桌子是实心的。 言毕,便在屋内几人的注视下倏地抬手在那桌面拍了一掌,登时就将那梳妆台打的四分五裂,其上瓶瓶罐罐无一幸免,铜镜也跟着碎了满地。 你这是做什么?那姑娘稳若泰山,见尹秋这举动半点也不诧异,只淡淡地问了一句。 尹秋收了手,转了转纤瘦的腕骨,温温柔柔地笑道:我是想告诉你们,我能打烂这桌子,也能打烂那扇门,所以你们关门是没用的,困不住我。 此言一出,那楼梯上的姑娘顿时发出一声哼笑。 活捉! 随着这一声令下,屋中顷刻间闪过几道刺目剑光,对面几人立即从后腰处拔了剑来,齐齐朝尹秋袭去。 剑锋凝寒芒,似黑夜星斗,晃花人眼,直朝面门而来。尹秋踏步偏移,踩着货架一个飞身跃起,落去柜台之上,不慌不忙地将逐冰抖成长剑,反手格挡。 只听铮!的一声,数剑相撞,火花乍现,剑鸣嗡嗡作响。尹秋腕抖剑斜,薄刃猛颤,生生将这几人逼退两步。 不等对方再度缠上,尹秋已主动落入人堆之中,举剑左劈右刺,灵活应对,短短功夫就拆了蛮横几招,旋即又屈膝蹲下横扫而去,将其中一人踹的足下趔趄,站立不稳。 那人幸得同伴适时搀扶,立马作防守状,尹秋却并不乘胜追击,反而背对身后几人倒了地去,擦着地面急急滑出外圈。 几人合力而为,送出长剑直要近身,尹秋滑行不停,逐冰在手心挽了个刁钻难解的剑花,化了这当头几剑迎面而来的森森剑气。挺身站起之时,腰间横来一剑,尹秋凌空腾跃,险险避开,还未落地又是一剑侧杀而来。尹秋立即原地后翻,同时并拢二指在那剑身上发力一弹,那执剑人只感到手臂一麻,竟似被重物狠狠擂捶似的,一股剧痛顷刻间自指腹迅速漫上肩头,震得他喉间溢出闷哼,霎时丢了佩剑。 尹秋轻盈踩地,下盘极稳,踢了鞋尖在那佩剑坠地前将其一脚蹬起,真气灌注,凝于剑端,逐冰挥斩而下,那佩剑一声脆响,即刻被拦腰斩断。 这番举动无比连贯,每一次反击与抵挡都恰到好处,那楼梯上的姑娘至始至终未曾动过,此刻终于忍不住开口道:哪里学来的功夫,你这指法可不是云华宫的路数! 尹秋眸间藏笑,朝后掠去,站定回道:那就好笑了,你们连本门武功都不知? 她说罢,抬腿在那地面猛地一跺,片片碎镜与裂瓷腾飞而起,悬于半空,皆受命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