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什么话?你可是我们宫里的贵客,白灵说,若不是你那几匹好马,季师姐和温师叔就没那么快能从金淮城赶回来,再说追捕掌门时,你在地道里也帮了师叔一把,所以才受了这伤。你帮了我们这么多忙,原就该好生招待你,哪有什么蹭吃蹭喝的说法? 天边晨曦初露,青空少有浮云,看样子又会是一个晴日。段宁没有自带换洗的衣物,来了宫里就穿上了云华宫的弟子服,她一向都打扮得招摇,不论是头上戴的珠花,还是身上穿的衣裳,无一不是金贵奢华的,此刻穿着这洁白素净的弟子服,倒是显得她格外清新脱俗,少了些从前的张扬,多了些难得的秀丽端庄。 日光泄落,如薄雾一般投在两人周身,段宁一改往日神采飞扬的表现,颇有几分少见的沉闷。她又叹了口气,说:你们人人都这么忙,也没谁陪我玩儿,我待得没趣了,还是该回家去,反正迟早也是要走的。 白灵其实正因着这事对她抱愧,近来宫里的确大事小事一堆,弟子们都各有各的事要忙,白灵也没空过来看看她,说起来诚然是招待不周了。白灵笑道:急什么,前两日我还在和季师姐提起你呢,等这阵子忙完了,你想进宫拜师学艺,自有她替你做主。何况你的伤也没好,这次来又没带着什么护卫,你要一个人回家去,我们哪能放心呢。 段宁摆摆手,语气平缓道:算了,我这半个月也想了许多,不来你们云华了,我爹就我一个女儿,这家大业大的,我若是入了江湖门派,我们段家那么大的生意就没人接手了。各人有各人的命,我注定入不了江湖,也没那本事,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当我的千金小姐,跟着我爹学学行商之道,往后都不贪玩儿了。 你到底怎么了?白灵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,啧啧称奇道,这才半个月,就跟变了个人似的,从前没觉得你这人这么懂事,什么缘故叫你突然间大彻大悟了? 段宁沉默了一下,忽而问道:你有喜欢的人吗? 白灵一顿,想了想:没有啊,说完会心一笑,拖长调子哦了一声,我说呢,原来是为情所困,你喜欢上了谁? 段宁不答,又反问道:你没有喜欢的人?不能够罢,你们云华这么多人,男男女女都不乏内外兼修品貌出众者,你就没有对谁产生过心思? 白灵说:我哪来的时间谈情说爱,又要兼顾着琉璃峰,还得给季师姐她们打下手,繁杂琐事一大堆,能有个清闲的日子偷偷懒就不错了,才没精力去想那些东西呢。 段宁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两眼,老气横秋道:那跟你没得说,你不会明白的。 这有什么不能明白的,我要喝酒,也不是非得会酿酒才行,白灵十分感兴趣,拿手肘撞了撞段宁,是谁?说来我听听嘛,指不定我能替你出谋划策呢? 段宁在这地方待得百无聊赖,也没个人能陪她说说话解解闷,见状便也坦然道:好罢,是孟璟来着。 白灵一听这话,登时面露震惊,结巴道,啊?孟、孟璟? 跟你说了就别大惊小怪行不行?段宁稍显不耐,又一屁股坐去了花台边。 换成谁都得大惊小怪罢?白灵看了看四周,见无人路过,便又问道,你和他也没见过几回面,更无什么过深的来往,你怎么就喜欢上孟璟了? 段宁挥动着鞭子,在地上留下一道道印痕,她垂着头,低声说:谁知道呢,可能这就是书上写的情不知所起?但我还没到一往而深的地步,也还没彻底陷进去,就是心里头总也忍不住记挂着她,白天想,夜里也想,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快魔怔了。 听她这么说,白灵蹙起眉来,犹疑道:可是孟璟他 我知道,她跟我说过,段宁看着地面,目光有些许的失真,我不仅知道她喜欢尹秋,还知道她寿命不长,活不久了。 白灵一声轻叹:那就难办了,你喜欢谁不好,怎么偏偏喜欢他?我倒也没有说他不好的意思,只是 所以我才愁啊,段宁把鞭子收好,站起身来,算了,不说这些了,麻烦你替我准备一辆马车,我今天就走。 得知此事,白灵也就不好再劝,问道:决定了?真要今天走吗? 嗯,决定了,段宁说,早晚都会走的。 白灵看了看她,颔首道:那成,稍后师叔也会下山,她身上的伤还没好,尚且不能自个儿骑马,我得跟着她去,苍州正好和姚定城一个方向,你就随我们一道动身,路上也好有个照应。 段宁点点头:那就多谢了。 趁着时候还早,去跟孟璟道个别罢,白灵说,待会儿我会派人来叫你。 段宁犹豫片刻,还是应了声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