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,满江雪拍了拍身侧,头发都没干,小心着凉。 尹秋眨巴了两下眼睛,磨磨蹭蹭地揭了被子,满江雪长手一伸,顺势将她拉进怀里,再拿帕子将尹秋一顿乱揉乱搓,说:总也改不了这个毛病,沐完浴得擦干头发才能睡觉,我说了你多少回,怎么始终记不住? 尹秋动也不敢动,趴在满江雪胸口思索了片刻,回答说:昨天温师叔说我近来有些叛逆,也许我是到了叛逆的年纪?心里还是想听师叔的话的,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要跟你反着来,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。 你小时候从不叛逆,怎么长大了反倒叛逆起来?满江雪打量着尹秋,问道,近段日子你做什么都心不在焉,还总是喜欢神游天外,是有什么心事? 尹秋茫然道:没有罢她调整了一下坐姿,与满江雪平视,兴许是所有事情都已了结,再没有什么动荡不安或是意外发生,其实这是好事,可我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。 满江雪耐心且细致地替她擦拭着头发,闻言沉思须臾,又问:可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?或是还有什么人让你放不下? 尹秋想了想,摇头:没有了,心愿已了,大家也都过得很好,没有谁让我放不下。可能就是还不太习惯现在这样风平浪静的生活罢,从小到大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,如今诸事平定,各方太平,我闲了这大半年反而有些浑身不舒坦,也不晓得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好。 满江雪说:你已经是首席大弟子了,比之从前多了一份重担与责任,过去你在惊月峰只需潜心习文练武,不用你管别的,而今宫里的差事也匀了一部分在你身上,按理说该是比以往更忙碌的,却怎么还不晓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? 尹秋说:首席大弟子应该做的我都做得很好,同时也在努力提升剑术,我短期内的目标只有一个,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打过季师姐,她说着,笑了笑,等我打得过季师姐了,就要再打过师叔,到了那时候,我就是宫里最厉害的人了! 满江雪轻笑一声:不是我想泼你冷水,但你要想打过我,估计会很难。 你有自信,我也有自信,尹秋说,万一将来我就打得过你了呢? 满江雪说:为什么一定要打得过我?你见过谁成天想着要打过自己心上人的? 尹秋被她后半句话噎了一下,马不停蹄道:那也是有的,季师姐不就是吗? 满江雪擦头发的动作微顿,有些啼笑皆非道:这倒是。不过她当初勤学苦练是为了把温朝雨逮回来,后来闭关亦是为了把温朝雨从南宫悯手里抢回来,那你又是为了什么? 不为什么,我就想这么做,尹秋理直气壮地说,就要打过师叔。 满江雪唇角略弯,在尹秋脸颊上掐了一把,揶揄道:看来温朝雨真没说错,你的确是到了叛逆的时候,且这叛逆还来得有些迟,言罢又道,不过有目标也是好事,我等着你把我打败的那一天。 尹秋嬉笑起来:其实我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啦,师叔比我年长这么多,我确实很难超过你,除非我能遇见小时候的师叔,趁你还没学好功夫的时候找你单挑,那我肯定是稳赢的。 满江雪笑而不语。 师叔小的时候是什么模样?尹秋歪着头,目光直白地盯着满江雪。 这我也不知道,满江雪说,你问我我问谁? 你总照过镜子罢?尹秋好奇,和现在区别大么? 满江雪回想少顷,道:若是单论外形,其实变化不算太大,当然了,这也只是我本人这么认为,总之你若是见到了,该是能一眼认出我来。 尹秋说:可就是见不到啊,上哪儿去见小时候的师叔? 满江雪把帕子挂起来,笑了一笑:那只能是在梦里见了。 熄了灯,寝殿里光线骤暗,只有廊下的灯笼投来一片昏光,可视度不高。两个人脱了外衣,摸索着钻进被褥里,尹秋枕着满江雪的手臂,抱着她亲了一会儿,天真烂漫地说:那我们在梦里见罢,师叔把我抱紧一点,这样我在梦里就能很快找到你了。 满江雪将她揽在怀里,几乎是和尹秋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,说:那咱们比一比,看谁先找到谁。 尹秋昏昏欲睡,点着头说:好,一定是我先找到师叔 满江雪嗅着她发间的清香,说:万一是我先呢? 没有万一,尹秋往她怀里挤了挤,我小的时候是师叔先找到我,那在梦里就应该是我先找到师叔才行,你让我一回罢。 满江雪听得发笑,但也柔声应道:好好好,让你一回。 翌日天明,尹秋再醒来时,房中已无满江雪的身影。 外头环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