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的他伤心、难过,甚至有念头想,自己为什么是父亲的孩子?为何无法拥有像陆家夫妇一样温暖的家庭? 人的出生无法选择,无论他如何厌恶,流淌在血液中的血缘关系终究无法改变。 有时候,他甚至怨恨这世道,为何对哥儿如此不公?但又忍不住想,他如果不是哥儿就好了。 或许人就是这样,怨天尤人。 这是在遇到夫君之前的想法。 但如今这想法却是变了,如果他不是哥儿,如果他没有被卖给陆家,那他永远也遇不上夫君,也无法做夫君的夫郎。 他现在很幸福,对父亲的怨恨也少了许多,内心的创伤或许会随着圆满的生活而逐渐释怀,但那条伤疤却依旧留在心底,难以去除。 今日再次听闻他往日刻意忘记的人,他还是难以做到装聋作哑不去过问,因为这是他十几年的父亲。 陆一鸣带着某个纠结的小家伙出门,他大致能猜到对方的所思所想,能理解不会责怪。 如果是他有这样的父母,他绝对会老死不相往来,二十年孤儿的生活和十年末世求生还是让他变得心肠坚硬,除了眼前这块软肋,他并不害怕失去什么。 来人是松阳村的村民,与裴家是近邻,裴星还记得这人,对方家有一哥儿与他算是发小,不过自从两人大一些了,关系反倒渐渐疏远。 哎,星哥儿,你快跟我去瞧一瞧,你父亲这情况可不好。 陆一鸣拉着人后退一步,倒不是他想怀疑人,只是事情还是说清楚些比较好,谁知道会不会是有人想谋害自家夫郎而设的陷阱。 他承认自己有些被害妄想,但夫郎只此一个,他要把人护好才行。 裴星不知夫君心里暗戳戳想着什么,只当是以为在提醒自己不该与人靠太近。 父亲他怎么了? 自从阿爹搬到镇上去,大哥和二哥分家,他还未去过一回,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面对父亲的这番转变,相见不如不见。 你父亲被赌坊的人打了! 裴星心下一惊,又是不解,父亲从没沾过赌,怎会招惹赌坊的人? 这是怎么回事? 哎,这事我不好说,这人面露难色,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,你要不回去问一下你父亲吧。 对方越不说他越是在意,莫非父亲因为二娘沾上了赌瘾?惹了赌坊的人? 可不是有大哥和二哥在吗?怎会派人来他这说事,他可是一个外嫁的哥儿,准确来说是卖掉的哥儿,早已入了陆家的籍,就算是解决问题也不该来找他。 他带着不解问道:大哥和二哥呢?到底发生了何事? 大哥和二哥不至于闹到这番难看的地步,父亲挨打也不出面,这世道不孝可是要挨板子的。 你大哥不是你大哥! 这是何意? 这人说着莫名其妙的话,大哥怎会不是他大哥,这可不兴鬼神的说法,莫非? 他不着痕迹地往陆一鸣身边靠,有些害怕。 对方来回踱步,试着开口三四次,见人升起警惕的目光,他心一横,将事实说出口:你大哥非你父亲的种,你二娘他不守妇道啊! 二娘不守妇道?怎么可能? 二娘不是心心念念父亲吗?甚至恨不得阿爹消失在两人的世界里,怎会与他人通奸? 这事儿受到的冲击比父亲被打更加强烈。 然而说的人不会因为他的困惑而停下,越说越起劲,恨不得把知道的全部说给他听。 你二娘他大哥真不是个东西,欠了债自个儿跑路了,将徐二娘抵了出去,赌坊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你二娘的信物上门讨债,结果你父亲气不过与人发生了口角,被打了! 这事要是徐大的锅自然闹不起来,官府也不是摆设,打了人岂能善罢甘休? 他说着缓了一口气,偷偷睨了眼两人,发现在听,没有暴起的倾向,放下心来,毫无顾忌地开口说道事情的来龙去脉。 坏就坏在徐二娘还真与人有染,平日里徐大以此为要挟,让她时不时拿钱供他赌,她也只能接下这哑巴亏,替自家大哥在后面擦屁股还债。 以往这都是小赌小闹,万万没想到这次徐大喝高后被人怂恿着输了上百两,他个穷光蛋哪里拿的出这么多钱。 为了自己脱身,徐大想了个阴招,他把徐二娘这事儿抵给赌坊,让人去找徐二娘掏钱,自己则因害怕,当夜卷铺盖走人,人都不知道跑到哪个地方去咯。 找不到徐大,赌坊人自然不肯善罢甘休,带着人上门找徐二娘讨债,那催债的头儿见徐二娘拿不出钱来,把这事儿抖露出来,现在整个村都人尽皆知。 啧啧,原来徐二娘出嫁前与同村的童生有染后被抛弃,早已非完璧之身,我说当年怎的你祖母能给你父亲纳一个妾来,就这么些个聘礼,可娶不上一个女子,更别说是做小。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