暖明快的视觉享受。 更要命的是那宽油激出的虾仁鲜香,就着腾腾热气直往人鼻子里钻。 “咕咕——”小胡的肚子适时发出渴望的呐喊,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。 关鹤谣和阿虎相视一笑,将他扶到桌边。 钱掌柜苛待之下,小胡一年到头也吃不到几回鱼虾,毕竟好东西都要给爹爹和弟弟吃。他喉头不自觉滑动,抿抿嘴,筷子伸向香喷喷的滑蛋虾仁。 没成想蛋太嫩、虾太滑,这一筷子直接夹了个寂寞。 关鹤谣看着他忽然愣住的呆萌模样,憋着笑递给他一个羹匙。 小胡马上舀了满满一勺送进嘴里,感觉自己是吃了一口蓬松柔滑的云朵。 金灿灿的鸡蛋正好介于凝固和流动之间,那是热锅中轻推几下就离火,靠着余温煨出的绝妙状态,多一份则老,少一分则黏。 被鸡蛋包裹的虾仁则是完全不同的口感——鲜、弹、脆,在口腔中充分跃动,与鸡蛋完美结合在一起。 三分刀工,七分火候。 这一道简简单单的菜中的鸡蛋和虾,都严苛地考验着厨师对火候的掌握。 小胡竟是顾不得尝一口其他菜,抱着这碟滑蛋虾仁一口接着一口吃。 “阿虎,看起来小胡很喜欢这道菜呀,你来给他说说是怎么做的?” “好的!”阿虎重重点头,“小胡哥哥,鹤厨娘教我这虾要先上浆。我以前都不知道光上浆就那么多讲究——” 此时,阿虎尚不知小胡将要动摇他“关鹤谣第一迷弟”的江湖地位,只是非常敬佩他挺身维护关鹤谣,对他的态度自然极好,尽自己所能地与他结交攀谈。 关鹤谣看着两个年岁相仿的小郎君,一个手舞足蹈地说,一个边吃边听,心中甚是欣慰。 小胡看起来比阿虎精明多了,又口齿伶俐很会做生意。但关鹤谣看得出来,这都是他为了在残暴继父身边生活下来的自我伪装,他的内心其实很敏感脆弱。有阿虎这么一个自来熟的小话痨陪着,倒是不错。 这个年纪的孩子,来自同辈的支持和亲密关系是最重要的。 以后该让阿虎多来陪陪他。 阿虎事无巨细的讲述中,小胡直接消灭了滑蛋虾仁,又就着满裹浓香鸡汁的隔纱豆腐吃起了药香淡淡的五香糕。 等他自己反应过来,才发现一桌子都被他风卷残云了。 小胡不禁脸一红,低低道:“小娘子手艺真好,之前…那两个桔红团也好吃。” 于他而言,那并不只是两个团子。 哪怕黎朦子被关鹤谣预订了,没有给铺子造成损失,那天晚上,暴怒的继父仍不许他吃饭。 夜里,他在冰冷的库房里偷偷拿出早被压扁的桔红团,轻轻尝了一口,而后就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个。 吃第二个时,他忽然舍不得了。 就着月光,他慢慢地、慢慢地小口品尝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舌头又能品味到这样的柔软和甜蜜。 真好吃啊。 就像娘亲以前给他买的糕饼一样好吃。 可...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? 他明明还记得那甜甜的味道。 却不记得娘亲的样子了...... 他想着,如果再见到那小娘子,一定要好好向她道谢。所以见到铺里来了和关鹤谣相关的人才多上一份心,才多听了听,想了想,隐约觉得有人要对她不利。 直到昨日见国公府的轿子来,不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