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怎么的,就鼓起勇气跟来了。 小胡不提还好,一提那桔红团,关鹤谣悲从中来。 这孩子莫不是就为了那点糕饼,才不顾自身安危帮她的吧? 真是个可怜的傻孩子! 她忽然理解了云太夫人。 想来云太夫人面对她,就如她面对小胡这样。 那她便也该学习云太夫人一般干脆开明,尽力帮助他才是! 见他吃过饭精神好多了,关鹤谣咬着牙开口。 “小胡,太夫人已经发话让你安心在府中养伤,直到痊愈。但是——”她蹙起长眉,语重心长继续说:“你需知道,国公府只能庇护你一时,你回到家里,怕就是要被那畜生活活打死。” 小胡一抖,刚恢复些神采的脸又瞬间褪去全部血色,死死捏着手中羹匙。 “就算你能撑过这一回,但他如狂风淫雨一般,早来一阵,晚来一阵,你这辈子就要被他毁了!” 关鹤谣越想越气,便先将钱掌柜大骂一顿。 她今日就要对子骂父了! 况且那钱掌柜就是大垃圾一个,算哪门子父亲!和他客气什么?! 她情绪激烈饱满,用词新颖奔放,待她终于出了这口恶气冷静下来,才发现小胡哭了。 他这一哭,不是被关鹤谣吓的,而是流出了这么多年来未敢流的泪。 一边哭,小胡一边将他家中事情说了。 小胡四岁时生父病故,过了两年娘亲带着他改嫁给钱得财。 小胡娘亲是当时是有些银钱的,之所以嫁给这个当时一穷二白的果子行伙计,无非是听人说钱得财和善敦厚,盼着有人体贴她们孤儿寡母。 刚开始钱得财也确实装得人模狗样的,小胡娘亲便用自己的嫁妆补贴他,帮他开了一家小果子行。谁知钱得财之后马上原形毕露,对这娘俩非打即骂,甚至高高兴兴抬回来一房小妾,生了一个儿子,小胡娘俩就更是可有可无。 小胡娘亲身子弱,没几年就被他磋磨没了,只剩可怜的小胡被他拴在身边做苦力。钱得财的生意越做越大,小胡的日子却越过越苦。 阿虎一边听,一边也心疼地哭了起来。 他虽然在府中做奴仆,却不是因什么悲惨的身世,而是他爹娘就在府中做工。家中清贫,但他是爹娘眼中的宝贝疙瘩,府中人也算厚道,他整日无忧无虑。没想到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居然这么可怜。 关鹤谣则听得拳头梆硬。 吸血妻子,虐待儿童,莫说为人夫、为人父,这连人都不算了! 她昨天就应该上去挠死丫的! “小胡,”关鹤谣声音极冷,“他这样对待你们母子,你就没想过……没想过与他断绝关系?” 她以为自己这句话对小胡来说是惊世骇俗的,却没想他只是低下头,“我一文钱都没有……之后能去哪呢?” 这就是想过了! 那就好办。 关鹤谣心中一喜,同时眉头一皱,“谁说你没有钱财?你娘亲的嫁妆,还有她为那浑人花的钱,本该都是你的。” “怎么会?”小胡震惊地看着她,“那些钱都是他的呀!” “就是你的。”关鹤谣斩钉截铁。 为了立女户,她早把涉及户籍、财产继承的律条研究明白了。 且小胡家这个case十分简单,又不是现世司法考试那种动辄牵扯几代人,充斥着爱恨情仇、家庭伦理、烧脑悬疑的神经病·戏精题目。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