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掬月,往你们屋那边去了。应该是练完字了。” 萧屹抑制不住地露出微笑,既喜欢看她这做贼心虚的可爱样子,又于心不忍,用出色感官收集到的信息安抚她。 “况且掬月这孩子聪慧又有眼力,本也不会来打扰。” 听得那声音里促狭的得意,关鹤谣气呼呼地瞪他一眼。 万一刚才掬月有事情找她,或是来厨房找东西吃......那真是有碍于青少年朋友身心健康发展的场面。 还是得买宅子,她狠狠戳一勺冰,挣钱! 萧屹不敢把人逗得太狠,正好换了个话题。 “你们是在教小胡写字?阿鸢,那你的字是谁教的?” *——*——* “好生照顾二郎,若再有差池,你们就都去柴房里陪那两个。” 这话语气很淡,甚至可以说是轻飘飘的,却让满屋的丫鬟厮儿两股战战。 “是。”他们无比恭敬地回了,目送魏城出了屋。 魏城屏退随从,将手抄进宽大道袍之中,独自往主院走去。 可是没走几步,便觉今日木屐“嗒嗒”磕出的声音十分扰人,一瞬觉得力不从心,最后还是叫人用步辇来抬他。(1) 不服老不行啊,他想。 可谁能想到——此时此刻在这偌大魏府之中,最精神的竟是他这个耄耋老人? 长子和长孙仍在岭南未归。 幺女魏琳儿自苏醒之后就神思恍惚,直到现在还说不出话来,妻子陈萝娘也忽然病倒。 而魏玄软弱不堪重用,家中实在无人主持大局,这才把他请了回来。 魏城一辈子行商,挣得万贯家财,却也恨一辈子居于四民之末。 自长子接手魏家之后,他便入山中别业清修。 每日于竹露蕉雨之中,听琴韵书声,且只与士子才俊、佛道中人交往,想要修炼出一点仙气来。 却不想又被拽回了全是铜臭气的家里,更没想到的是,魏玄也出事了。 晃晃悠悠的步辇上,魏城一路闭目沉思。 这事着实离奇。 他那个外孙女开了一家食肆,又碰巧被魏玄找上了,然后他就被信国公府的郎君打了,并揭露出关鹤谣早就成了信国公府的上宾...... 一环接一环,每一环都很离奇。 可说到底,“被人打得卧床”倒是很正常的病因,不像陈萝娘—— 简直是忽然就疯魔了一般。 “居士,”随侍的院公叫着魏城要求的称呼,小心翼翼问道:“您今日去看老夫人吗?” 魏城睁眼,见已经回到了主院。 他自打归宅,只看过陈萝娘两次,想起要去听她的疯言疯语便觉烦躁。可也不能显得太过无情,于是点了点头。 只是一见到陈萝娘,他就有些后悔。 “官人!”陈萝娘起身朝他伸手,愁苦的眼睛殷殷看来。 魏城皱眉,怎么看起来更严重了。 陈萝娘本比他小了十岁,平时又极重视仪容保养。可她此时被恶疾纠缠得形销骨立,看起来竟和他差不多岁数。 魏城没去搭她的手,径自坐在床边锦凳上,“可曾按时服药?” “药有什么用?!” 陈萝娘马上尖叫起来,“官人,妾身听说二郎也被人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