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样熨帖的热度。 沈初姒刚想说话的时候,却突然听到锐物穿过的沉闷声响,箭簇落地之声清晰。 她仍然倾身,却突然知晓了谢容珏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抬手蒙住了她的眼睛。 谢容珏将手放下之时,即便是在这样的境地之中,他的眼眉却也仍然是带着三分风流,因着唇畔边带着一点儿血迹,显出一种令人为之惊叹的秾丽来。 他抵唇轻咳了两下,原本被箭簇贯穿的地方只剩下了洇开的血迹,而地上正在孤零零地躺着一只浸满血迹的箭簇。 沈初姒抬眼看他,却见他此时也在垂着眼睛看着自己,唇畔勾起。 “这么狼狈的样子,若是可以,”他的眼瞳倒映着沈初姒手中的烛火,“还真的不希望殿下看到。” 谢容珏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不高,却又清晰地传到她的耳边。 他起身将自己的剑收好,上前将沈初姒打横抱在怀。 沈初姒身边弥漫开来的,不仅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,还有铺天盖地而来的血腥味。 即便是受了这样的重伤,抱起沈初姒的时候也丝毫没有费力,只是声音飘飘远远从上方传来,“此处不宜久留,殿下,冒犯了。” 马车已经不能再用,马匹也全都死尽,若是靠着步行前去黎城的话,恐怕到了午时也不一定能到得了。 沈初姒之前就大概猜到了他的意图,为了避免碰到他的伤口,在他的怀中并没有乱动。 可是却又觉得,谢容珏近在咫尺的呼吸,好像是乱了一瞬。 谢容珏在上闷声笑了一下,随后在此处瞬身前往黎城,虽然已经力竭,但是勉强撑着到黎城,应当是不难。 * 黎城是靠近西羌的一处偏远城池,毗邻的城镇并不算是多,但是也有些散落在这山脉附近的小城,黎城相比于其他的城镇,有守城军镇守,相比而言要更为易守难攻一些。 独孤珣即便是不死也已经身受重伤,即便是寻来,也需要时间,况且此处就算是他也不敢贸然前来。 只需在这里等到沈琅怀的隐卫找到这里就可。 谢容珏绕开城门,避开守卫,落在城中的一处高楼旁。 黎城相比于附近的其他城池要繁华得多,这里除了毗邻西羌,往南走就是南境,是往来贸易繁茂的城池,所以此处往来流动颇多,即便是夜里,这里也是有笙歌起。 道路上还有未归家的行人,喝得烂醉如泥,正在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。 谢容珏俯身将沈初姒放在地上,此处隐蔽,又在晚间,没有什么人发现这里。 沈初姒抬手用一方帕子将谢容珏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,因着天黑,其实看得并不是很清楚。 这些血迹即使是被擦拭干净,过了一会儿又会涌出。 她靠近的时候,细密的呼吸会随之靠近,谢容珏的喉间突起处上下滑动了一下,摁住她纤细的手腕,随后往后退了一步。 “不用管我。”谢容珏顿了顿,“找个地方先行安顿下来吧。”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,握着沈初姒手腕的手,却又没有松开。 沈初姒顿下自己的手,站在原地想了一下,然后抬手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。 她在被独孤珣带走的时候,将放在床榻之上的外衫也一并带了出来,只是即便是加上这件外衫,面对西境这样的天气,还是会觉得有点儿寒气逼人。 她脱了外衫,身上就只剩下一件极为单薄的绢纱襦裙,纤细而白皙的脖颈在微弱的灯下,似是上好的白玉。 谢容珏的手松松垮垮地搭在沈初姒的手腕上,但在沈初姒准备将外衫披在他身上的时候,却又略微用了一点儿力。 “嗯?” 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