洺湘就像是被人掐了脖子似得,从开始到现在,脸颊一直是红红的。眼睛都看见了,却仍然如同在做梦一般。 傅文宇心中惊讶不小。但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,尚且能掩饰住自己的惊讶,相比之下夙渊就没那么好的定力,用充满震惊的眼神一会儿看看那牛车,一会儿看看蒋帅。 那微胖管家连忙从地上爬起来:“小爷,您上车吧。” 蒋帅的脸色微动:“不了,我还是走着吧。” “路还有些远。”那官家还劝他上车。 蒋帅的脸色简直难看到一定程度,看着那个瘦骨嶙峋的老牛,那车速还没有走的快。自然拒绝了。 迎着大中午的太阳,走了足足两个时辰。蒋帅连骂人的力气都说不出来了。一路上脸色臭的连瞎子都能感觉的到。 好不容易到了蒋府,从外面看跟京城中的将军府如出一辙,从匾额,到门前的两个石狮子,全都散发着一种威严。 可走进去,好好的前院青砖石已经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耕地,里面种着一排大葱,被太阳晒得就像是抽干了水分连头都抬不起来了。 只在中间开辟了一条小石路。后面原该有的荷花池被改成了鱼塘,里面全是五六斤的草鱼,带着一股鱼腥味。半分雅致都没有,旁边还放了一群小鸭子。 葱的刺鼻味,鱼的腥味,飞禽的味道交织在一起。就是一个字,臭。 可是管家却丝毫不觉有何不妥,反而得意洋洋的介绍,夏天能随时捞鱼吃,鸭子都是散养的不需要怎么费米粮也能长的好,前面的菜园子更是他独具匠心的设计,一年四季都能吃上新鲜的蔬菜,不用被饿死。 蒋帅被这一路上的见闻都磨得没脾气了。只好带着诸位先回房。等到了客房才算彻底无语,里面家徒四壁,出了一张桌子,一张床之外再无任何东西,连京城的寺庙中都没有这样寒酸的。 管家对傅文宇道:“这位是夫人吧,果然生的好看。眉毛是眉毛,眼睛是眼睛的。”他溜须拍马。这话却听的怎么都不是味道。 傅文宇脸色一红,干咳了几声。连夙渊在旁边都觉得臊得慌,这人也未免太不会说话了,还不及他一半,就这样也能当上管家也是奇闻。 蒋帅也无心收拾东西,坐到干硬的床上道:“这些年,我一直在京城,对这里的事情知道的甚少,还希望管家能给我讲讲清楚。” 管家这一辈子都没处过凌云城,对蒋帅是从京城来的身份很是恭谨勤勉。不敢有一丝隐瞒道:“当年打江山的时候,我爹他们都当过兵,后来大胜归来。将军瞧着地方好,让他们留守在这里当封地。要留给子孙后代。” 这里临近三国交界之处,年年战乱不断,外寇和蛮夷常常会烧杀抢夺。原本大家也都是上过战场的。自是不惧。这里也曾繁华一时。 可是近几年来天气大旱。又是战乱又是饥荒的,能走的都走了。再加上蛮夷那些人总进城去抢东西。每次打一仗都要死不少人。渐渐的就变成现在这样。” 蒋帅抓住了一个重点:“你的意思是说,如今城内还留着的人只有老弱病残。” 管家尴尬的恩了一声。 用手挡着裤线那里,虽说这里没有女人,但当着主子这样也实在是太不像话。 蒋帅的心情简直就是如丧考批。 管家朝着主子眨了眨眼睛,可惜沉浸在郁闷心情的蒋帅并未察觉出来。反而上身边的傅文宇看了个清楚,两人的距离很近,不动声色的捏了他一把。 蒋帅回神这才看见管家,挤眉弄眼欲言又止的模样。 都无力吐槽了,他也做的太明显了。身边这几个人全看了个清清楚楚。蒋帅原本就郁闷的心里更添了一层风霜,封地变成空壳子,还摊上个缺心眼的管家。简直想死,做人没意思! 沉默了半晌,对众人道:“你们收拾一下,我出去看看。” 跟着管家出来了。 管家谄媚的笑道:“其实府上还是有男人的。京城来信的时候说了,爷喜欢男人,我在这里寻觅了好久,留在府里一个,也好伺候爷。” “不用了。”蒋帅这会儿还会信他就出鬼了。 可管家当他是不好意思,道:“他都等爷半天了。”说完连拉带拽的把蒋帅拉倒一处偏远的厢房之中。推开门。 就看见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。蒋帅当场石化。 这男人胳膊比他腿还粗。像一头小蛮牛似得,真壮实。 蒋帅见状拔腿就跑。 后面管家不明就里连忙追上去,他追上去不算,后面那壮士也跟着跑出来。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蒋帅只觉得地上的石板都跟着颤动。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