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隐忍。 就像当时关于妹妹的事,他心里难受,但并没有表现出来,而是查找证据,安抚他们的情绪,把一切安排妥当。 “我一直觉得哥哥是个温柔强大清醒理智的人,就算哪天天塌了他也不会塌。” 苏娉越听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。 推拿完,她拉过旁边的被子盖在他身上,眼神在二哥身上示意。 沈青雪看她刚才在哥哥身上有些生疏的手法,也反应过来了,叹着气开始脱衣服。 这是打算把哥哥们当小白鼠,难怪在食堂,大哥问她,需不需要他也试试? 他是知道妹妹想要拿他们练手。 苏娉见他在解军装,从挎包里拿出艾条和火柴,还有一个布包。 她把布包放在桌上展开,温馨昏黄的灯光下,长短不一的针尖泛着幽幽冷光。 沈青雪看了眼在床上睡着的哥哥,忽然有些羡慕他,只要推拿就行了。 人体穴位在脑海里浮现,苏娉食指和拇指捻着针炳,中指抵住他手臂上的皮肤,平直针刺。 沈青雪都准备好呲牙咧嘴了,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,他觉得有些神奇:“好像被蚊子叮了一下,就是有点酸麻胀痛。” “是呀,这是穴位起效,说明得气了。”苏娉又捻起第二根针。 她手法轻柔,进针迅速,嗓音缓缓道:“如果你觉得很痛,可能是这个区域肌肉损伤比较严重,实在忍不住就跟我说。” 沈青雪趴在椅背上,闷声道:“好。”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,他都有些昏昏欲睡。 苏娉看了他一眼,又继续施针,以至于到后来两个哥哥都睡着了,只有她还在捻着银针。 外面月色沉沉,她又把二哥后背和手臂上的银针全部收起来,本来想喊醒他的,看了一会儿又于心不忍,拿过旁边的军装外套,披在他身上。 她轻轻开门,去外面洗了手,而后进来。 缓缓把椅子拿开,没有发出一点声响,她拿出笔记和钢笔,记下今天推拿的手法和针灸穴位。 笔尖唰唰作响,在寂静的夜色中份外清晰。 沈元白睁开眼睛,短暂的惘然后恢复清明,他掀开被子,坐了起来。 身上药酒味和沉香味混杂,他伸手拿过一旁的衬衣穿上,慢慢扣上纽扣。 “哥哥?”苏娉听到动静,回头。 沈元白唇边笑意温柔,朝她轻轻点头。 抬手,戴上腕表。 看了眼时间,已经是九点半了,他站起来,拍拍在椅背上睡得发沉的弟弟:“青雪,回去睡。” 沈青雪迷迷茫茫直起身子,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,才想起来自己在家属院,妹妹刚才在给他针灸。 不知道是不是艾草的味道,他很快就睡着了。 穿上衬衣和军装外套,戴上帽子,他打了个哈欠:“阿软,我们回去了,你早点睡,明天早上要是起不来我给你把饭送来。” “好,你们回去休息吧。”苏娉停下笔,看着他们:“明天继续?” “行。”沈青雪摆摆手,走路都有点晃荡,显然是没睡醒。 他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好睡,就觉得四肢五骸都得到了舒缓,像泡在温泉里一样。 舒坦。 沈元白笑着点头,温声道:“你也早点休息。” 可能是因为刚才睡了一阵,温柔潋滟的桃花眼份外有神。 “知道啦。”苏娉送他们到家属院门口,见他们消失在操场上,才折返回来。 合上笔记本,她把药酒和银针收好,艾条也放进木盒。 划燃火柴,她点燃安神香,上床睡觉。 第二天,沈青雪把早饭送了过来,她吃完把饭盒还回食堂,带着两本汉方医药和译本,出了军区去了妙仁堂。 早上的空气格外清新,她也不着急,抱着书缓步走在街上,经过供销社的时候还想着到时候回学校给老师带一包杏仁酥。 妙仁堂在城南,走过去需要一段时间,她就边走边看,附近有什么没去过的地方就记下来,等妈妈和哥哥们过来看她,带他们一起出来逛逛。 还没到妙仁堂,就见外面围了一圈人,还隐约有哀嚎声。 “怎么回事呀?”她挤过去看。 “这不,吃了妙仁堂的中药,说是回去煎了两服,现在肚子痛得满地打滚。” 旁边有看热闹的人回应道。 苏娉看了下这人的样子,不似装的,豆大的汗从脑门往下掉。 她不动声色:“怎么确定是因为吃了妙仁堂的药才这样?我听家里老人说妙仁堂是东城最好的医馆这才过来看病,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事吧。” “这不,大家都有点不信嘛小同志。”有个六十多岁的大婶拉着她到一边,瞥了眼地上打滚的人,小声道:“我们家一直在妙仁堂看病,不管是老大夫还是小大夫开的药都是药到病除,从来没说出过什么问题。”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