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这不是随口一问嘛。”赵老三缩了缩脖子。 苏娉垂眸看了他说的患处,这位同志在转身跟后面的婶子说话的时候,并没有看出哪里痛。 她略微思索,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,在桌前坐下:“同志,麻烦伸手,我给你把个脉。” 这种好事他自然是愿意的,有便宜不占白不占,巴不得她的手在自己手腕上多搭一会儿,于是动作利落,袖子一撸,横着胳膊。 苏娉淡淡看了他一眼,手指搭上脉搏。 并没有什么不妥。 “大夫,我是不是到处是病啊,我每天都觉得头晕发胀,只有躺在床上才好受一点,一做事就全身痛……” “要不你多给我开几副药吧。” “你这就是懒的。”身后有人鄙夷道:“每天不做事还这么多毛病。” 赵老三笑容凝滞在脸上,不满道:“你又不是大夫,怎么知道我到底怎么回事!” 苏娉从旁边的医药箱里拿出一个布包,在桌上缓缓展开:“同志,你这个病况已经十分严重药石无医了,吃药不起作用,只能扎针。” 她捻起一根长针,在指尖转动:“从头顶的百会穴、通天穴、上星穴扎三根银针,又在脚底的太白穴和涌泉穴扎两根银针,没入一寸。” “一天扎三次,两天就能好。” 针尖泛着幽幽冷意,赵老三听到要从头顶扎针,还是一寸,他顿时打了个寒颤。 隔壁生产队的王二麻子就是在头顶扎了一针成了傻子,现在每天还在玩泥灰呢。 他浑身冒冷汗,对上对面小姑娘笑靥如花的脸,他连连摆手:“我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,我先回去躺躺看能不能好,实在不行再来找你看病。” 说要,赶紧起身一溜烟跑了。 他要真被扎傻了就麻烦了。 不就几块钱嘛,不要了还不行吗。 看到他跑得比兔子还快,在场的村民发出哄笑:“大夫,你别搭理这人,他啊,名堂多着呢,成天就在想怎么打鬼主意,懒得不行。” 苏娉笑着颔首,她收起银针:“下一位。” 看诊持续到下午两点,他们要去上工了。 本来就不多的药材更是直接少了大半,苏娉拄着拐杖,把药柜抽屉推了进去。 陆长风在山上来来往往好几次,背了十来根长短不一的树棍回来,何忠拎着鱼刚进院子就看到他坐在树上拿着刨子刨皮。 “陆副团长,你这是要做什么?” 他把鱼放进旁边的水缸养着,加了点清水进去。 “做个药柜,那个装不下,你们买了多少?” “一大背篼,我刚放卫生所了,莹莹和苏同学在整理药材。” 陆长风点头,他下巴微抬:“帮我把那边那个木尺拿过来一下。” “就在石桌上。” 何忠照做,他拿过去的时候,陆长风从兜里摸了包烟出来,分了根给他。 平时也是抽烟的,他没拒绝,拿出火柴划燃给陆长风点了火,然后自己也点燃。 两个男人在院子里吞云吐雾,陆长风左手夹着烟,目光在丈量树木的尺寸。 “你们三天假,明天下午回学校?” 听出他的意思,何忠点头:“是。你和苏同学要多留两天吗?” “我们这都是伤员,”陆长风示意他看自己的胳膊:“回了部队也是闲着,我假期长,她的情况去大队部发个电报回去就行了。” 何忠心想你就是想跟苏同学多待一会儿,谁不知道她哥哥跟你在一个部队,回去别说单独相处了,估计见个面都要挨两拳。 他跟沈元白还有沈青雪都接触过,第一个不好说,但第二个肯定会动手。 之前去苏同学外婆家,小沈同志就有点防着陆副团长了。 “挺好的。”他只能憨笑。 陆长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:“你累了吧?回去歇着。” “没事,我帮你,两个人做起来更快。”特别是还要钉钉子,他这手也不方便。 何忠向来是个勤快的,他也不躲懒,去杂物间找了锤子和钉子就过来帮忙。 他愿意搭把手陆长风乐见其成,不然这玩意还真得弄上两天。 苏娉在跟夏莹说那个赵老三的事,夏莹听完,问:“是不是我们和大队长过来卫生所的时候,见到的那个拉氨水的?” “对,是他。” “我当时就觉得他不像个好人,贼眉鼠眼的。”夏莹略微一想就明白了:“估计是看我们年纪小,想从我们这捞好处。” 这种人心眼多,但是胆子小,被苏娉一吓就没招了。 “不知道,反正你明天坐诊要是碰到他,就注意一点。”苏娉摇头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