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池幻境引得是心中最深处的秘密,将其暴露出来。 想到近几日杂乱的画面,茧峥蹙眉忧虑感油然而生。 林嵘想到曾经几次踏入幻境都被迫同茧峥分开,想想也就习惯了,总归不会出什么事。 当修士了剩无几,茧峥起身牵着林嵘向城门飞驰而去,在两人即将踏入屏障时,几道神识扫来,茧峥双目微眯,墨色截断企图触碰林嵘的神识,一步迈入屏障。 林嵘眼前一黑,他以为这会又会如同先前那般将他同茧峥分开,却不想睁开后茧峥仍在他身边,而周身是一处战场,无数士兵手拿茅盾厮杀,尸体、鲜血散布战场的每一处角落。 “杀!” 耳畔一声声嘶吼,兵刃相交发出的声响震撼灵魂。 林嵘抬首看向远处城墙之上,不经意间便与城墙之上的人对视。一瞬间愣神,那城墙上的人与四周的头戴盔的士兵不同,他只着铁甲,坚毅的面容上残留着血迹,双唇紧抿,眸中藏着沧桑与无奈,除此之外更多是决然。 林嵘的视线停留在城墙上人的发上,在那有一双银白色的兽耳,左侧的那只耳朵有一道刀痕,使之残缺了一角。 “魂云大陆……兽族……” 林嵘一阵恍惚,城墙上的兽人却已收回目光看向战场,布下一道道命令,希望能力挽狂澜,破这明显毫无胜算的局。 林嵘看到的是战场,茧峥看到的却是一方朝堂。龙椅上黄袍加身的男子不怒而威,其下百官站立,中间一人上前,少年英才,口若悬河,滔滔不绝,以一人之力雄辩百官进谏天子,为民为边关。 茧峥看着那少年,连日来脑中零碎散乱的记忆拼凑完整,眩晕了眼,一阵惶恐,不由握紧林嵘的手,力度之大甚至掐出了青印。 朝堂之上,少年与百官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,茧峥听见一道陌生而熟悉的声音,虽有不同,他却认得出是自己的。 “爹,为何不让弟弟看兵书?” 紧接着响起一男子的声音,带着复杂情绪和化不开的悲伤。 “峥儿,你还小不懂,战场比之朝堂更为凶险,朝堂之上为父还能护你们三分,战场……” 茧峥幽深的墨眸闭上,眼角的泛红泄漏出他此刻的心情,却阻止不了对话的继续。 “爹,孩儿同弟弟是孪生子,灵根体质皆相同。朝堂之上孩儿愿为弟弟扫平障碍,光耀门楣,只求爹允了弟弟。” 只听砰然一跪。 “峥儿你!唉,这又是何苦?” “爹,弟弟生来便是鲲鹏,本就该翱翔天地。爹,求您允了孩儿。” “这……罢了。峥儿,你别后悔!” 别后悔…… 茧峥越发握紧掌中温度暖和的手。 他从不后悔。 千万年,他弄丢了一次,如今不会再丢了。 掩盖满目苍凉,刻在灵魂上的疲惫恐惧却怎么都藏不住。遗失多年的记忆回笼,每一片记忆都在诉说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弟弟。 良久将翻涌的情绪压制,茧峥却察觉掌中的手有挣脱的迹象,不安地看向身旁,林嵘正看向某处,双目中满是悲戚,举步向前时,手本能地想脱离他的掌控。 此时林嵘所看的战场已城破人亡,原本站立在城墙之上的银耳兽人单手执剑,身中数箭,仍未倒下,他擦去嘴角溢出的血,挥剑斩去数人。 在银耳兽人的身后只有十几个士兵围成的圈子,周围满是敌军,毫无胜算,败已是定局。 “元帅,快走,这里我们挡着!”一个士兵几乎从牙缝中挤出几字,他的伤比银耳兽人更重,仅凭一口气站立着。 银耳兽人惨笑,满是苦涩,声音却铮铮有力:“魂云儿郎岂能做逃亡之流!”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