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真的,被公主骂了这么多年,骂的奴才都忘记自己会那么多了。” 元衿愤然起身,青山见状赶忙追了上来。 “公主!公主我们去哪儿啊?彦寻呢?要不要带!” “不带!别让我听到鄢字!” “公主!您慢点,您去哪儿啊!” “去福君庙!” 舜安彦望着她的背影,连冷笑都没有,只是站着,站到天黑。 * 元衿气呼呼坐在福君庙正殿的书桌后,这还是自那日巴拜特穆尔搬了蒲团来后,她第一回 坐回自己的书桌。 因为她坐了,那个神经病舜安彦来时便没有位置可坐。 她趴在书桌上,冰冷的桌面贴着她因气愤而涨红的脸颊,两眼无神地看着正殿前的风铃摇晃。 巴拜特穆尔站在旁边,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那两张纸,笑容可掬地问:“没想到啊,小僧也能出现在这上面。” “他们真是闲的,皇阿玛的差事不够多吗?还是上书房的功课不够多?我以后再也不帮他们任何一人了,免得他们空出时间来弄这种玩意儿!” 巴拜特穆尔忍俊不禁,“过去不知道,皇子公主们如此把您放心上。” 他这句话说到了元衿心坎上,虽说生气这张纸上的内容扯淡,但元衿确实颇为动容。 她这些兄弟姊妹平日里明争暗斗、关系复杂,难得能群策群力竟然是为了她。 “小僧从小出家,没有和兄弟姊妹相处过,第一次知道骨肉至亲还会有这么好玩的事。” “是好笑!”元衿抱怨了句,突又发现了新奇点,“你没有兄弟姊妹吗?” “有,没见过。”巴拜特穆尔把两张纸对折,给元衿搁回了书桌,“我两岁就由额娘带着离开部落去了法王座下,父汗后来娶过周边几个部落的女子,她们是否生育孩子是男是女每隔一阵就会报到额娘这里。” “所以你没有见过他们?那你父汗呢?也一直没见吗?” 巴拜特穆尔摇头,白麻衣襟划过他还有伤痕的脖颈,“他会去朝觐法王,但那些人不会来。他们只是妾与妾生的子女,我额娘从不同意立侧妃,草原上的嫡庶比这里更分明,于我及额娘来说,他们还不如额娘陪嫁的管事。” 元衿打开那两张纸感叹:“哥哥们肯定不知道这些事,你瞧,家中人口那栏他们没给你扣分。” “可能是不值一提吧。”巴拜特穆尔盘腿坐在蒲团上,“可皇子们写了赛音诺颜部去京城两千里,那里扣了。” “对吗?”元衿不太熟悉蒙古扎萨特的编制。 他颔首而笑,“理藩院册封,焉有不对?” 元衿长呼一口气,无奈至极,“他们倒是想得倒是周全,连多远都考虑到了。” 巴拜特穆尔低笑了一阵,仰头问:“公主,方便问您一个问题吗?” 藏香的浓郁、风铃的清脆和舒徜的秋阳穿梭于福君庙的每个角落,此处的淡泊雅致让元衿乐意回答任何问题。 “你说就是了,我不和你扯谎的。” “您到底生气家人们多事?还是生气这名单上的人?” “他们多事把这些人排在一起啊,看看这列的,舜安彦排第一?他们肯定有哪里算错了。” 巴拜特穆尔大笑,在空旷的福君庙里他外露的笑意如此难得,换得元衿许久的瞩目。 “神童大人,有这么好笑吗?你被排在他后面诶,你不生气吗?” 他认真思考后回答:“佟少爷确实很好,满洲少壮和他一般智勇双全的,寥寥无几。” “说的好像你很了解他一样。”元衿揉了揉耳朵,像是要把巴拜特穆尔夸舜安彦的话从脑子里赶走,“受不了了,连你也要夸他。”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