衿却突然想起了福君庙的那棵雪松。 这样的狂风,那颗雪松会不会倒了? 应该不会吧,她刚刚才找人给那棵树正过根,就像舜安彦一样,他会的多懂的也多,还有佟家有佟国维会为他保底。 该担心的是神童敏敏,他如一叶孤独的扁舟在福君庙独自停泊了这么久,突然却成了众矢之的。 她长叹了一口气,四姐握住了她的手。 “小元衿,你在担心谁。” “四姐,塞上治权,如果你做到了,那个神童……” 四公主轻笑了下,“我以为佟少爷对你那么好,你早就不记得青青子衿了。” 元衿愣了下,“他不一样。” “元衿,我书念得不如你,但这些日子我把事情想了又想,终究明白了一个道理,我要去漠北两家老王的继承人我一定要选一个,这是礼法。” “没有礼法外的第三条路了吗?” 四公主掀开车帘,外面是缓缓打开的东华门,风雪灌满、庄严依旧。 在高深的门洞内,跪满了一片陌生的人。 只除了那一个。 血红袈裟、白麻衣襟的那一个。 “元衿,你看,他们就跪在那里,等着这场戏的结局。” 作者有话说: 先说,四姐和敏敏不会成婚【免得你们在评论区吓我】 第63章 白雪漫漫,衬得那红色的袈裟分外明显。 车驶入东华门,元衿一直盯着车外跪着的人,可巴拜特穆尔始终没有抬头。 宫里过年是有一整套的规矩的,元衿除了传来的第一年被关在屋里外,后来几年都完整经历过。 从一开始的活蹦乱跳见什么都新鲜,到现在已经彻头彻尾麻木,只想回去安静安静。 其实主要原因只有一条:他妈的御膳房到底哪个厨子负责的宫中大宴,烧出来的菜简直是缠了金子的草包,除了盘好看面好看,哪哪吃一口都能让人吐了! 今年就更难了,康熙三十五年的春节,元衿会把这一年刻在她的公主日记封面上。 这年过得无趣、沉闷、严肃还带着不安。 过去一直都在的,四哥、五哥和神童敏敏都不在,四哥和五哥被康熙一句去办差了敷衍过去,神童敏敏除了东华门一面再也无人敢提。 而舜安彦也不在,太后说佟老夫人来请安时透露,大孙子保护五阿哥出门办差了。 元衿和四姐算了半天,怀疑五阿哥和舜安彦去漠西接受伤的苏赫了,她们想去问一问,但这次上至太后下至乾清宫太监都上了一把锁,坚决不透露给她们。 于是乎,元衿只能很凑巧地在元宵那天“病”了,窝在宁寿宫哭哭啼啼,也不进屋在暖床上养着,就抱着花园里的秋千迎风流泪。 四公主带着小猫彦寻配合在旁边哭得死去活来:“小元衿,四姐陪你去休息,这么哭你怎么受得了。” 元宵当日,康熙照例是要先来给太后请安的,这安还没请,头都没磕一个,就扶着嫡母去了花园。 他最漂亮的公主抱着秋千绳子发呆,像一幅江南进贡的琉璃画,晶莹剔透、惹人怜爱。 这画面太后是半眼都看不得的,当即半蹲着搂住元衿连问怎么了。 倒是康熙,吹胡子瞪眼揉了揉额头,说:“皇额娘,您让一让,济兰,你扶着你皇祖母先回去。” 皇太后不明所以,倒是四公主反应快,半扶半拖地把老人家带出了花园。 她们一走,康熙又把青山及赵进寿一干宫人给遣到了外面,还让自己的贴身太监去搬把椅子来。 元衿看见那把上好的黄花梨交椅眯了眯眼睛,康熙顺着她的眼神瞧过去,嗔怪地问:“怎么,皇阿玛现如今连个椅子都不配坐了?” “哼。”元衿转过头去。 康熙伸手弹了下元衿的额头,走到她身后大力地推了一把。 秋千高高晃起,先是吓了元衿一跳,然后她忍不住笑出了声。 清朝真的很无聊,连个自行车都没有,秋千是她能获得的最刺激的“飞行”。 迎风晃了一盏茶的时间,康熙拽住了秋千绳子,看着元衿不由自主流露出笑容的脸蛋说:“开心点了,能陪皇阿玛走走了吗?” 元衿摇头,还是抱着秋千绳子,小嘴嘟着,像条气鼓鼓的河。豚。 “别闹了,看看外面。”康熙把女儿的脑袋掰过去,让她瞧瞧外头值守的侍卫班子,“看见没,那是谁?” 元衿一亮,是舜安彦。 他如今是一等侍卫,应该排在御前值守,只是元衿从不知道他的班次,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的京城。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