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衿自答道:“是,一直如此,后来精心调理过几年,现在入秋不太咳了。” “可还是怕冷,若是冬日吃多了几口生凉,那简直要了命一般。” 舜安彦想起去年给她弄的冰激凌,她吃尽兴后却上吐下泻,让他在疏峰外被阿哥公主混打了一番。 “是,您说的半点没错。” 老郎中收起了手,“恕老朽直言,您这气度身段穿衣打扮,和脉象上受过的调理,都是富贵之家的样子,但您家的郎中……” 他挥了挥手指头,“不灵。” 舜安彦急忙问:“如何不灵?” “这位格格是娘胎里带的惊弱之症,天生气血不足,有早夭之相。郎中怕出事,于是每每有病都先下治标的药,到了治本便不敢下手了。” 还是舜安彦问:“这是为何?” 元衿则能明白,“因为富贵人家,无过便很好,何必多事?像我这样的身子,治本少不了用些猛药,万一用错用出事,他们还得担责。不如把表征都清了,不管内里,只要能成人就好。” “小格格聪明。”老郎中拿过一张纸来,“现如今才开春,正巧是您一年四季中最舒坦的日子,我可以开个方子与你一试。但丑话说在前头,这里面有几味药确实凶猛,怕是会难受好些日子。” 他飞速写就了张方子,举起来吹了吹:“您家中富贵,这位少爷也富贵,里面的药肯定都找的到。至于担责与否,老朽也无所谓你们如何,方子我已开,用与不用您自己看,用了不好要打上门,我也受得住,反正活那么多年不差什么。” 元衿双手接过,直接戳破这老郎中,“您这无所谓便是最大的提示了,这话我都听了,回头还来寻事,那才叫不懂事呢。” 老郎中大笑,从诊脉的桌子下打开个抽屉,取出一个方盒来。 “这是送小格格的药糖,都是补血提气但不苦的,吃完药含一颗。” “多谢多谢。” 元衿从小受了中药无数的苦,赶忙接过往袖子里塞,可往里塞了两下,却塞不进去—— 是两个盒子相撞的声音。 “怎么了?” 舜安彦就站在旁边,他耳朵灵敏,听见了不同寻常的声音。 “有东西?要不我替您拿着?” 元衿的耳朵又红了,“不不不,不用。” 四公主已经在旁边偷笑,元衿狠狠剜了她一眼。 她平端着胳膊站起来,手里捧着那方盒和老郎中道谢,并看看舜安彦。 他从善如流,从荷包里掏出银票递上去。 “吃得好,可以来这里我再替您瞧瞧。” 舜安彦插话:“还是那句话,真的不方便上门出诊吗?” 老郎中噙着笑问:“这位格格是公子很重要之人吗?我与您相识多年,倒是可以为您的特殊破一次例。” 三公主和四公主露出八卦好奇的神色,挽着手靠在一起,竖起耳朵直愣愣地盯着舜安彦等他的回答。 舜安彦环顾四周,尤其是看向元衿,那神色便不怎么自然。 元衿听不下去了,上前拽上三姐四姐说:“别愣着了,快点走,我要去前门玩!你们快点!” 直到小妹害羞,三公主和四公主身为姐姐也不好再逗她,嬉笑着左右夹着她出了门。 待人一走,舜安彦长松了口气,对老郎中问:“那方子把握大吗?需要多久?几副药后可以再诊脉?” “公子还没有回答老朽的问题。” 老郎中理着桌上的东西,一副自得其乐的神态。 “这有问才有答,公子快回答我,我也好快回答您,您还来得及跟着去前门。” 他竟然被这老郎中将了一军。 可舜安彦确实想去前门陪元衿逛逛,至少发挥下荷包的作用,给爱逛街的元大小姐买个单。 他只得短促地答道:“是。” 老郎中笑说:“那十副药后,公子来请我,用法方子上有写,若是用下去不舒服,可以缓一日再吃下一副。这小格格身体底子比您当年第一次来时差多了,轻易急不得。” “多谢,多谢。”舜安彦给他作揖。 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