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时候死在海里都没人知道。 老史说:这些年,我带了十二个人去了长乐镇。 “那些人呢?”我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。 老史一边掌舵,一边看了我一眼,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。 我却觉得有门——莫非,跟着老史去长乐镇的十二个人,没一个活着回来的? 这十二个人,去哪儿了? 都……被老史给? 我们正胡思乱想呢,忽然,老史指着前面一艘晃着警笛的船只对我们说:海警来了……躲起来。 我、柷小玲和冯春生,都躲进了船舱里面。 不过,我们进船舱进错了,本来老史让我们进第五个船舱的,结果我们进了第四个鱼舱。 好在这第四个鱼舱也没水,我们进了里面,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。 接着,我们听到“呜呜呜”叫的警笛声越来越近,又听到了模模糊糊有人谈话的声音。 这鱼舱里面很黑,味道也难闻,我点了一根烟。 打火机刚刚点着,我瞧见了什么……我瞧见……瞧见了在鱼舱里面,有一个白晃晃的人头骨。 白骨人头! 我立马发现不对劲了,我对着冯春生轻声喊了一句:春哥……这鱼舱里面,有人头。 “真的假的?”冯春生也掏出了手机,打开了手电筒,往四面一扫,还真是……一共有六个人头。 最古怪的是……那人头的上面,分别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。 冯春生拿着手机,照了照符纸。 他看了一眼后,说着符纸,叫“祈愿符”,祈祷死去的亡魂顺利往生的。 我说这老史,胆子也太大了,竟然在海里面,藏着这么多人头? 我问冯春生:你说这些人头,会不会是这些年进长乐镇的人,留下的? 我怀疑这些就是老史往长乐镇里面带的顾客。 老史半路上,黑吃黑了,弄死了他们,又怕鬼魂来报复他,所以,专门找了人,贴了符纸在人头上? 冯春生说不是没这个可能性。 他说这老史,看来是真的打算黑吃黑啊,是个狠人。 “恶心。”柷小玲问我:咱们是不是先下手为强,先干掉那个老史? 我说别急,咱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弄掉老史,这也不道义——这事吧,还是得隐忍,咱们心里知道,但是不说…… 我正跟柷小玲和冯春生讲解一下下面的做法呢,结果……鱼舱的门打开了。 轰隆一下,舱门打开,阳光肆无忌惮的照射了进来,我们三个抬起头,发现甲板上的老史探出了半个脑袋,看着我们。 大眼瞪小眼,场面那是相当的尴尬。 “嘿嘿!”老史冷笑了一声。 我们也干笑着。 借着阳光,我们能够清楚的看到,在我们的周围,有着一圈人头……这圈人头,就落在了我们的身边,看得真叫人一个胆战心惊的。 老史朝我们招呼了一句:有话,出来说。 “行啊!”我们这儿有神鞭三响的柷小玲,也不是很怕他老史。 反正咱们一路上勾心斗脚的,还不如现在说个明白,我待会让柷小玲教教那老史做人,也让他断了想要截杀我们的念头,顺利送我们去长乐镇。 我们几个,从鱼舱里爬了上来之后,老史把舵位打死,搬了个板凳坐在了甲板上,看着我们,说:我让你们进第五个船舱,你们进第四个船舱干啥? 我笑了笑,说:我们几个不太熟悉,进错了船舱,但是,误打误撞,看到了你船舱里面的白骨人头——老史啊,你这是想要黑吃黑啊?黑心船老大,截杀偷渡客的戏码,这些年,新闻里面可没少上映呢。 “哼哼。” 老史摇摇头,说:少废话,我老史还没下作到这种程度——而且这海警,都知道我的规矩,从来不检查我第四个鱼舱,你们知道是啥原因不?如果我老史真的作奸犯科,你以为那些海警会放过我? 他说:你们该不会以为和我有交情的海警,和我是有私下交易的吧?我得告诉你们,我老史别看收费贵,可这些年,是真没赚多少钱,我存的那两个子,全部交了去打点,也不够。 我问老史:那你说说,你船舱里的白骨,到底是咋回事?再说了,我看你和海警关系不浅,你没和那些海警有啥肮脏的关系,那海警能和你称兄道弟的? 老史直接把帽子扯了下来,狠狠的扔在了地上,说:我告诉你们……海警和我真的没关系……他们和我称兄道弟的,那是因为佩服我这个人? 啥? 海警,佩服一个开着小破船的船老大? 这牛吹得有点大啊,我有点不信。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