觅蓝的笑容僵在了脸上。她看着迟迟转头踏进宫门的背影,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。 却堪堪擦过她的袖子,无力地垂了下去。 小宫女的背影拉长,不知不觉就跟那道总是坚毅地站在前方的人重合。 就像当初那个女子奋不顾身地站出来,替她担下那些罪名一般。 觅蓝的手,也最终没有将她拉住。 宫中最需要明白的一个道理,那就是明哲保身。 想到这里,觅蓝扯了一下嘴角。 白芷,是你太傻了。 在这冰冷的皇城里,什么姊妹情深,两心相依, 都是假话。 …… 身旁宫人诵读佛经的声音不绝于耳。那声音呢喃,听得人昏昏欲睡。 “回禀太后娘娘,有一个隶属于尚食局司饎司,自称是年迟迟的宫女求见。” 崔太后正在闭目养神,闻言掀开眼帘,“宫女?” 一个宫女到她宫中做什么。 嬷嬷亦是皱眉,“太后娘娘凤体金贵,岂是一个宫女想见就能见,赶出去。” 那人犹豫片刻,“好像是为了广陵王殿下的初礼之事。” 闻言,崔太后皱眉。她是看过了初礼名单的,尚宫是宫中的老人,资历颇深,她推举的人选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。 年迟迟,似乎是有这么个名字。 只是并非王妃拟选,也不会进入皇家玉牒,何必多花心思,一个初礼宫人,只要她儿子喜欢就好。 她待施见青并不像待皇帝般严厉,凡事只要不过线,便随他去了。 这种事,原本她这个做母后的就不必多插手。 崔氏道:“让她进来。” 她倒要看看这宫女搞什么名堂。 “奴婢拜见太后娘娘。” 小宫女的礼数很是周全,口齿也清晰。太后皱紧的眉头舒展些许。 她缓声道:“你求见哀家,所为何事啊?” “听闻娘娘最是心慈,仁爱万民,奴婢这才斗胆,求见太后娘娘。” “奴婢入选初礼宫人,原该心存感激,诚惶诚恐。但奴婢打小就与宫外一人定亲,两心相许,此生非他不嫁,只是那位小郎君突发恶疾,去年冬日便亡故了。奴婢心灰意冷,这才进宫为婢,只愿在宫中了此残生。” “奴婢年幼时,曾有道人批命,道奴婢命中带煞,恐会祸及至亲挚爱……那位小郎君兴许便是应了这道批命吧。奴婢思前想后,心中不安,实在不敢隐瞒,这才来请太后娘娘决断。” “奴婢此身微贱,恐怕无福伺候殿下,”迟迟哽咽道,“为了殿下贵体着想,还请太后另选佳丽。” “若是太后娘娘不肯收回成命,就……请赐奴婢出家吧。”说罢她伏于地面,久久不起。 太后脸色阴沉。 此番言论,有理有据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,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。 “你确实好大的胆子。”她手里捻动着佛珠,和声开口,“不过,既然你心意如此坚决,哀家——” 忽然一声唱喏。 “圣驾至——” 迟迟整个人也僵住了,怎么官家到了? 但很快她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,“母后可有想念儿臣?” 施见青。 不,是广陵王殿下。他竟然跟官家一起到了。 她将头埋得更低。脚步声漫进,身边掠过一人,衣衫划破空气的声响。 一缕遥远的陌生的香气,幽幽传入鼻尖,依稀像是在哪里闻到过,她大气都不敢出。 官家好像在她身边停下了…… “这是?”极为动听的嗓音,分金断玉,听过一次就不会忘记。 迟迟却感觉在哪里听见过。 “年迟迟。”施见青的声音骤然响起,“你怎么会在这里。” 他的声音充满了不悦,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 “你二人相识?” 太后的目光在宫女和小儿子的身上转来转去,倘若这二人相识,那今天这小宫女出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