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只是想过简单安稳的日子,谁知短短几天,几乎把这宫中的龙潭虎穴都闯个了遍,命运还真是瞬息万变。 如今除了慎刑司,怕是再没有自己不敢去的地方了吧…… 迟迟收起思绪,恭敬垂目:“劳烦公公通传一声。” 江从安看她一眼,“哦,咱家记得你,当初不长眼的,竟敢拦官家的轿子,你是官家开恩赦免的那一个,运气好得很呢。” 他阴阳怪气道:“此处,可不是你一个小小宫女该来的地方。” 江从安眼中满是警告。 迟迟便拿出了姑姑的那块玉坠。 江从安脸色一变,拿过来看了又看。 “等着。”他哼了一声,转身进了殿门。 不一会儿便出来了,低声嘱咐道:“进去后,便在屏风后面候着,没有传召,绝不许发出半点声响。记住了吗?” “记住了。” 倒是乖觉。 江从安瞧着她倒是顺眼了许多,把拂尘一甩,领着她踏进太极宫。 迟迟给自己打气,不怕,不怕。 官家两次都宽宏大度,赦免了自己的罪过,定然与世上的清官、仁慈的神仙是一样的。 只要官家愿意重审,姑姑就有活路。 “进来吧。”她乖乖在屏风后面等了许久,等得腿都酸了,那个宦官的声音才终于响起,“官家命你上前。” 雪白帘帐飘飞,前面依稀立了一道人影,金灿龙纹摄人心魄,迟迟万万不敢多看,匆匆一眼就垂下头去。 走近几步,她看到官家的手松懒地搭在案边,指骨修长白皙,手边有一碗药,散发着淡淡的苦味。 什、什么意思? 要她喂药吗? 可是按理说,官家身边不该有很多伺候的人吗? 迟迟眼角余光悄悄一瞥,发现竟然一个宫女都没有! “还愣着做什么,赶紧上去伺候官家用药,”从安捅了捅她的胳膊肘,“官家病了,身子虚弱没有力气,你还不机灵着点。” 既然有求于人,是要殷勤些的,这个迟迟倒是知道。 只好上前,毕恭毕敬地抬起那药碗。 “官家请用。” 她舀起一勺药,稳稳地抬起勺子,估摸着皇帝嘴唇所在的位置,慎之又慎地送上去。 但是他好像一直没有动静。 迟迟也不敢抬头。 紧紧盯着地面,绝不没规矩地东看西看。 视线里却出现了他的手背,薄薄的肌肤下青筋明显,不由得在心里嘀咕。 官家的皮肤好白。 ——打住! 他可是观音菩萨观音菩萨啊。 怎么可以想些有的没的! 真是大逆不道! 迟迟感觉额头有汗水缓缓渗出,直在心里念诵静心咒。手举得都要酸了,蓦地,她感觉勺子似乎抵住了什么东西,软软的。 片刻,有吞咽声响起。 一声接着一声,听得她耳根发热。 喝、喝个药而已,怎么如此…… “别动。”他忽然低声。 然后握住了她的手腕。这一下正正好将她的手腕整个儿圈握住,有种不容反抗的强势。 被攥住的瞬间迟迟一个激灵,官家的身体好凉,是被风吹的吗,像是冰块一样? 还还还有……为什么官家会、会这样主动凑上来喝药啊?! 从安在一旁看得瞠目。是他眼睛花了,还是出现了幻觉? 他不禁揉了揉双眼,不敢相信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! 但是那个少年仍旧保持着那样的动作,似乎这样的举动对他来说,再自然不过了。 因为刚从榻上起身,他身上的白色寝衣微微散开,露出紧实白皙的胸膛,乌发垂落到处都是,几乎倾泻了满身。 一向规整肃正的衣冠何曾有这般凌乱的时候,无端风流诱惑,看得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