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,季晨一定会醒过来的。 但是,坚持了这么久,他却一点起色都没有。 他不怕辛苦,只怕他自此一睡不醒。 陆少然暗自抹泪的时候,没有看到季晨的眼睑轻轻颤动了一下,一滴久违的眼泪,从他眼角缓缓落下。 风吹过,泪痕被风干。 陆少然将自己的眼睛擦的通红,陪着季晨在外面坐了半个小时,风渐起,他心疼的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季晨的身上。 “走吧,我们回屋,这好好的天儿,起风了呢!” 世俗终究是对他们这种感情有太多的偏见和鄙夷。 所以,整日整日的,陆少然就将自己的季晨关在江河路的洋房里。 他在等,一直等。 …… 一个月后,端午节。 陆少然特意让人从外面带回来两个小葫芦,他一个人兴致缺缺的将葫芦挂在季晨的床头,一边给他剪指甲,一边嘀咕,“今天端午节,买俩小葫芦应应景!” “哎你说,我要不要去看看砚歌啊,这都过了一个月了,也不知道出没出月子。小叔那个醋坛子,我一去就对我横眉冷对的。说句不好听的,他能得到砚歌,不还是我的功劳!老子要是个直男的话,还能有他?” 陆少然越来越来劲,“你说对吧,人家砚歌能看上小叔,估计也是心底太善良了。小叔比砚歌大了六岁呢,三岁就一个代沟,叔和砚歌就有俩!” 可能是陆少然说得太专注,所以他没发现床上的季晨眼睑颤动的更加厉害。 而楼梯下,柳崇明拿着钥匙一脸懵逼的站在中间。 他僵硬的回头,看到身后抱着孩子的砚歌,笑得像个小狐狸,而她身边的陆凌邺,那脸色……怎一个黑字了得啊! 陆少然,小祖宗啊。 能不能别在陆老大来的时候说这种话? 白天不说人,晚上不说鬼,懂不懂啊! 好死不死的还让他听见了,这不是平白当了炮灰嘛! 陆凌邺和砚歌就站在楼梯口,跃层上开放式的卧室,将陆少然的话意思不落的传了下来。 砚歌笑得不能自已,怕笑出声,只能捂着嘴,憋笑。 终于,少然这是忍不住了,开始抨击小叔了。 “你、的、话、好、多!” 骤然,一声低沉沙哑又极为缓慢的语调,不算清晰的从卧室里传来。 砚歌手一抖,目光瞬间就僵硬了。 她看向陆凌邺,眼眶里盛满了激动。 是——季晨? 陆少然还在低头给季晨剪指甲,听到他的声音之后,没多想,就念叨:“说谁话多呢,我这说的是——事、实!” 最后两个字,陆少然终于怔住了。 他的手颤抖着,捏着季晨的指尖,一动不敢动。 呼吸紊乱着,心跳混乱,他哽咽的又说:“我的话,真的多吗?” “多……” 这一声虚弱的回答,仿佛用尽了力气似的。 陆少然手里的指甲刀坠地,当啷一声脆响,忍耐了二百多天的压抑,猝然爆发。 “季晨,是你吗?” 陆少然一寸寸掀开眼帘,对上季晨那双半睁的眸子时,他紧咬着牙关,一句话不说,直接将自己的脸埋在了被子里。 但他的肩膀,却起伏剧烈。 要用多少语言和词汇,才能描绘出这个男人承受的一切。 他用过去二十五年来,所有的坚持,等到了他的醒来。 季晨的手还无力气,伴随着眼角落泪,轻轻将指尖搭在了他的头顶,“好久——不见!” “季晨——季晨——” 陆少然摇着头,一边哭一边拉住他的手,哭得像个孩子,隐忍不住的哭泣声,让每个人都心碎了。 “我、在!” “季晨——” “我、在!” 他唤着他的名字,他虚弱的应着他。 什么是爱情,最美好的样子,大抵就是这样了。 砚歌抱着孩子,流着泪和陆凌邺走上了跃层的卧室。 脚步声响起,陆少然咬着牙回头,那哭红的双眼,和泪如雨下的俊彦,却抖着嘴角,沙哑哽咽,“他醒了。”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