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有樵恍然叹道:“如果裴叔念着晏氏的情就不会在这种危难的时候雪上加霜,再过几天他可要后悔死了。唉,其实就算让他一无所有也是个教训,阿远这样做真是有情有义了。” 封格闲闲地换了个姿势:“要想玩算计,谁算得过晏老板?都说晏老板冷面无情,他其实是个最软的。” 贺有樵笑道:“话也不是这么说,我承认我们加在一起可能都算不过他,但是他这么厉害不还是搞不定栗子。” 封格闲闲地看着窗外,无尽海波在日光下略有些刺眼,他又转回了头:“这有什么奇怪的,他在对着栗子的时候是没有智商的。” 贺有樵心思一动:“你说今天晚上栗子到底会不会去啊?” 封格道:“我哪知道。” 贺有樵道:“栗子要是真答应了安仕杰的邀请,我觉得晏老板会砸了现场的。” 封格笑起来:“诶呦,被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有点去的兴趣了。” 贺有樵哼道:“多带点人吧,万一打起来也不吃亏。” 封格站了起来:“放心,打不起来。他要真见着栗子肯定什么脾气都发不起来,不信你到时候看。” 不过,这回封格猜错了。 海边的天气变化无常,过了午后灰云漫卷,天色竟渐渐阴下来。暮山半腰,一片粉墙黛瓦的院落在松竹掩映之中若隐若现,古雅非常。 吴静浓原本是为这忽然转阴的天气心烦的,可有人说见水生财,又有人恭维升起的薄雾为这院落平添了水墨之感,终于让她高兴起来。今天可不能出错,为了这一刻,无论是安家还是她都准备了太久。 这是安家在商会塑造儒商形象的一战,也是她人生血洗耻辱的一战。无论幸福与否,吴静浓都要让所有人看到她如今拥有的是何等辉煌。 一切都如她所愿,来宾们都被这座半山上的院落惊呆了。庭院深深别院雕镂,漏窗矮墙外水榭长廊曲径通幽。元和堂,一座徽州的院落被硬生生搬了过来,还原在了海边的半山。 不仅仅是建筑,院内的器具陈设也丝毫不落,经过师傅修旧如旧的整理,古朴犹存意趣别致。这些布置尽显徽商儒雅达观的精神,随处是“精心多为妙,飘然思不群”、“会心今古远,放眼天地宽”等楹联。 小院深处水烟袅袅,柳外池上滴碎荷声,最妙的是不知何处传来的笛声悠扬,更显主人雅意。 封格这样品味刁钻的人一路进来都不由频频称赏,他唯有一点疑惑——徽州的院落虽美,不过往往不大,这么多人怎么放的下呢?还要举行盛大的晚宴呢,这里哪有足够的场地呢。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。入得正院,朝左边进侧堂,十二隔扇福禄寿纹海黄屏风赫然眼前。封格是玩家,自然知道这件屏风曾被拍出六千万的高价,人家竟然只是随手拿来摆在侧堂。 绕过屏风,后面竟是豁然开阔的由锦毯铺就的台阶,拾阶而下,金碧辉煌、古香古色的宴会大厅就豁然呈现在眼前。谁都没想到在这院落之下还有这样一处所在,真是既保留了原有的古意,又兼具了现代生活的需求。 封格朝身边的晏兮远笑道:“安海用心了呀,比上一次晏家青屿的排场也不逊色呢。” 晏兮远冷淡地看向会场:“我只知道我们处在环太平洋地震带,而徽州自古就是个安稳所在,所以这样的房子最好不要再来第二次。” 封格呵呵低笑,门口的礼宾已经热情地迎了过来请他们签到留言。两人签了名再往里走了几步顿觉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