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到这里时顿了顿,眉心微蹙,神情有些疲惫,接着身体自然向旁倾斜,然后便被一旁顾璟扶住肩膀,小心拢在怀里。 萧崇琰闭着眼睛,很自然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,接着伸手指了指页安,漫不经心道:“该如何做,你来说。” 页安看着自家殿下半靠在轮椅内,任由顾璟为他揉着额头,两人动作亲密异常,自然至极,全然不顾在场其余众人,脸上笑容顿时一僵。 他再看殿下不过短短数月,从身后斗篷,腿上薄毯,到怀中手炉,方方面面,无一不是出自那个恶人医修之手—— 读书人忍了又忍,才总算没有当众犯上,面目狰狞地露出一个扭曲微笑,开口说道。 “其一,三派弟子打乱,共同出城猎杀鬼物,尽力拖延时间,等待皇都援军。 其二,检查加固河东郡各处结界,提防鬼族暗中潜入。 其三……” 页安似笑非笑扫视屋内众人,慢悠悠说道:“河东郡困守多日,皇都却毫无反应,则消息传递必然已被阻断,我们之中显然有鬼——” “那我们便需找出这个鬼,然后杀了他。” — 待这场漫长的议事终于结束时,天光也已经大亮。 众学子捧着自己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的道心,三三两两奔赴新的战场,依照不久前拟定出的方案,分为不同队伍,或出城猎杀,或巡逻四方,彼此既为战友,亦互相监督,倒是干劲十足。 页安跟着萧崇琰回到房中,手中折扇轻晃,忽快忽慢,很是心不在焉,满脸欲言又止,显然有话要说。 顾璟将萧崇琰扶上床躺好,仔细掖好被角,随后看了看他,眼中透着显而易见的嫌弃目光,接着一言不发推门离开,看着满脸不高兴。 萧崇琰安安稳稳靠在床边,身下身后皆是轻软温暖,刻着恒温阵纹的床褥软垫,顿时脸色放松不少,眯着眼睛懒懒半卧着,忽然奇怪地看来一眼。 “你还有事?” 页安即便满腹心事,此时也不禁为自家殿下理所当然的双标感到震惊无语,在心底暗自腹诽。 我在你房中便是“你还有事”,顾璟天天赖着不走,怎么不见你问他一句“有没有事”? “殿下,河东郡如今与外界消息不通,应是有至少两位九转高境的大修行者出手,打造了一座天地囚笼,要将河东十三郡神不知鬼不觉变为死地。” 腹诽归腹诽,页安却还是很快说起正事,露出满脸忧色。 “要做到这一点,河东郡内必须有人配合,但如今境界最高者也不过是三位先生……” 两个大修行者,其中一人必为东郡王秦柯然。 那另一个人又是谁? 萧崇琰“唔”了一声,想到议事厅内页安与另一个少年互相配合,一场试探做得极好,难得起了兴致,开口问道。 “你们觉得是谁?” “前水和我目前都觉得……”页安并不意外萧崇琰看出两人计划,沉吟着开口,有些不确定道,“申先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。” 申应? 更大一些? 这个说法有些意思,萧崇琰笑了笑,也不评价,挥手让页安退下,只对满脸困惑的少年说了一句话。 “还有几天时间,不急。你们可以慢慢给我答案。” 这几天过后,一切自会分晓。 — 转眼间三天过去,河东郡风平浪静。 这一日页安并未外出,正陪着萧崇琰在院中晒太阳。他见萧崇琰看起来精神不错,便将这几日在外行动的见闻细细道来,继续尝试着给出那个答案。 “我与前水单独行动,暗中调查,三派弟子皆行动如常,并无异样。”页安推着轮椅慢慢走着,轻声说道,“三位先生几日来皆在府中,未曾离开,我们并未找到任何证据。” 但看页安凝重神情,却也似乎并非一无所获。 萧崇琰微闭着眼睛,闻言只是“嗯”了一声,问道:“那个小和尚呢?” 页安的脚步一顿,有些无奈地开口:“殿下,那位澄水院的若空大师,虽然面容看着年轻,但佛法高深,气息浩然深厚。除了端先生外,其余两位先生都对他执晚辈礼,应当是一直在荒魂谷看守天柱,一心潜修的得道高僧。您这个称呼若是传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