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与落河学府内那帮成日无所事事,蹲在河畔聊天打屁的学府生一般无二? 至于那些嗡嗡不断的疯言疯语,萧崇琰却是根本没听进心里,只当他们个个都是空虚寂寞难以排解,随便看到什么情形都能想歪。 不然为何要来这天香楼虚度光阴? 他抬手推推顾璟,示意对方将自己放开,整个大堂却在这时忽得一静,接着一道嘲讽的轻笑声响起,数十个高境修行者出现在大门外,拱卫着一个身着深蓝朝服的男子走入楼内。 他们一行人所过之处,人人皆迅速闭口不言,恭敬退往两侧垂首行礼,口中称呼“东郡王千岁”,威势之深重令人心惊。 “今夜的天香楼可真是热闹啊。”秦柯然看也不看周围朝自己行礼的众人,只是漫不经心地望着萧崇琰的方向,似笑非笑说道,“您说是吧,亲王殿下?” 他将“亲王殿下”四个字咬得极重,眼神玩味,在如今这般情形下,顿时显得极尽嘲讽,很是挑衅。 楼内的气氛渐渐微妙起来。 世人皆知,东璜王朝的女帝陛下,统治王朝已近千年,却至今都不曾有过后代。 对东璜朝臣而言,东璜帝位继承一事始终悬而未决,就快要成为他们的一块心病。 好在女帝强势且境界高深,还远不到皇位传承真正令人忧患之时,因此先前萧崇琰并未于皇都现身时,这个问题也只有朝臣偶尔提起,还未曾真正引起太多关注,被所有人大肆议论。 然而当今年落河学府传来消息,证实新生中确有一人为东璜王朝皇族,且为女帝嫡亲幼弟后,整个东璜王朝还是不可避免得莫名兴奋了起来。 一个不过十六岁的萧氏皇族,意味着东璜王朝终于有了名正言顺的继承人,也意味着东璜王朝未来将有着无限的可能性,而这自然更意味着…… 东郡王与这位亲王殿下的冲突必有一日会被摆上台面。 这几百年来,秦柯然因着与女帝间那些不清不楚的关系,深得宠信,在东璜可谓是权势滔天,出入皇宫便如逛自家宅院,无人敢于言语—— 方才种种出言不逊,犯上不尊之举,不过只是秦柯然嚣张气焰的万分之一。 佞幸之风是王朝统治大忌,但女帝手腕铁血强硬,虽宠信东郡王,给予其诸多特权,极为放任自流,却依旧大权在握,治国也勤勉严谨,终究算不得大事。 只是如今东璜王朝唯一的继任者萧崇琰回归,女帝却必须为帝位平稳传承考虑,那么东郡王的处境——便有些不妙。 这位权倾朝野的东郡王如今看着确实风光无限,但实则已在风口浪尖,稍有不慎便会一朝倾覆,随时都会被女帝清算。 但秦柯然手握重权,数百年经营下势力在朝堂中早已盘根错节,牵一发而动全身,不知不觉间已成为帝位旁的一个巨大威胁,若真要将他除去,却也已经不是易事。 一个是女帝的嫡亲幼弟,东璜亲王,未及弱冠,体弱多病,久居海外刚刚回到皇都;一个只是外姓郡王,却媚上得宠,权倾朝野,野心勃勃路人皆知。 然而今夜—— 秦柯然站在大堂内,有数十人护卫左右,人人对其低头行礼,声势浩大;而萧崇琰身为东璜王朝的亲王殿下,却孤身一人,冷眼看着楼内众人向他人俯首称臣,势单力薄。 孰强孰弱,一目了然。 “亲王殿下真是好雅兴……刚回皇都就来天香楼取乐,本王可真是替陛下担心您的身子啊。” 秦柯然神情悠然开口,一副明目张胆的嘲讽姿态,眼神玩味地划过顾璟扣在萧崇琰腰间的手臂,别有所指地笑道:“怎么,殿下这是白天就玩得这么疯……身子这就吃不消了?” 他冷下脸,一副不认识顾璟的模样,沉声训斥道:“亲王殿下年纪尚幼贪玩没有分寸,你也不知道好好规劝?若是伤到了身子,又该如何向陛下交代?” 话里话外,俨然将顾璟视作小辈教训,半分不留情面。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