嬉皮笑脸道:“容哥儿那细皮嫩肉小身板,几棍子下去就能废了他,到时小九回来跟谁玩啊?嘿嘿嘿~” 赵泽雍轻哼,复又拿起公文批阅,“刺喇”一声重重翻页。 “殿下息怒。”伍思鹏捻须微笑,一针见血地说:“老朽倒觉得那哥儿挺聪敏灵慧的,否则他小小年纪、无权无势,如何能进来这书房?”宦门之后,本事不小呀。 赵泽雍搁笔,沉声道:“玉不琢,不成器。” 哦~原来在殿下心目中,容佑棠是值得雕琢的美玉!伍思鹏恍然大悟,至此,他才明白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那少年。 “对了,容哥儿究竟犯了什么错?我看他平时挺乖的啊。”郭达好奇打听。 赵泽雍递一个眼神,伍思鹏会意,简要讲述了事情缘由。 “周家人真不要脸!”郭达怒骂,万分鄙夷:“幸好表哥一举搜出他在泸川贪赃枉法、大肆敛财、奢靡享乐的证据,回京后又出了花魁闹家门的丑事,吃软饭的东西,竟还敢得罪妻子!哈哈哈,活该他被平南侯厌弃。” 聊了几刻钟后,郭达催促:“差不多该开席了,咱们走吧?老祖宗等着呢。” 赵泽雍依言起身,他对外祖母一贯敬重,三人前后走出去,外面在下雪,跪在甬道旁的容佑棠头上身上已覆了一层白,冻得微微发抖。 寒冬腊月,冰天雪地,跪得久了,积雪被体温慢慢融化,雪水刺骨,渗进棉袍、中衣、棉裤,直击皮肤骨肉,冷得人跪不住。 见庆王出来,容佑棠忙跪直了,垂首,袖管里露出的手发青发紫。 看着可怜巴巴的…… 赵泽雍驻足审视片刻,最终下令:“罚跪一个时辰,明早交一份悔过书来,下不为例!” “谢殿下开恩!”容佑棠大大松了口气,他刚才还着急:怎么办?庆王没说时辰啊,一直跪着? 还好,只罚一个时辰! 从前在周家老受罚,挨打不用说,还要跪上一天半天,娘总是哭得眼睛都睁不开,唉。 郭达落后几步,羡慕地感慨:“知道吗?你这惩罚跟小九一样的,殿下是真开恩了。罚跪不是重点,悔过书才要紧,千万别拿漂亮空话搪塞。” 容佑棠感激点头,用口型说:“多谢公子提点。” “甭谢,你接着反省吧啊。”郭达潇洒抬脚离开。对庆王府的人来说,犯错只用罚跪个把时辰,啧啧,简直美死人,打个盹儿就过去了。 定北侯府·宴厅 “……老头子战死沙场,只给老身留下一子,风雨飘摇啊!转过去二十年,衡儿顺利袭爵,如今大孙子又升了官,唉,老身这心呐——”满头银发的杨老夫人说着笑着,突然伤感起来,泪光点点。 隔着纱屏,现任定北侯杨衡赶忙绕到女眷桌,躬身惭愧道:“母亲,都是做儿子的不好,没能让您宽心。”他妻子是杨老夫人的内侄女,早带领嫡女媳妇围了上去,“老祖宗”长、“老祖宗”短,百般千般宽慰。 刚升了户部侍郎的郭远歉意道:“诸位,失陪片刻,我去瞧瞧老祖宗。小二,好生招呼贵客。”郭达强压下跑堂小厮的口头禅“好嘞”,说:“好的。” 一众男宾均关切催促: “无妨,快去吧。” “老夫人是见儿孙上进,高兴的。”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