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下值回来的亲卫脱掉汗湿靴子,纷纷换上火塘前烤干的,那陡然喷发的异味,把容佑棠熏得渐渐清醒。 陈际苦恼道:“那位真难伺候,鸡汤面都不吃,咱们殿下还吃杂粮馒头呢。” “我这就要赶回府里,带个厨子、再多带些新鲜菜蔬肉类来,如果赶不上午饭,肯定要糟。”另一名亲卫叹气摇头。 容佑棠半睡半醒,迷迷糊糊想:他们讨论谁? “郊外村里当然比不得宫里,有热汤饭菜吃就不错了。” 陈际小声抱怨:“我昨夜几乎一晚没睡,端茶递水伺候解手!” “不是吧?那么能折腾?” “咱殿下就从不那样,咱们想伺候,他还不让呢。” 陈际颇为幸灾乐祸:“换班喽,我歇半天,轮到你们谁去里正家?” 他们在讨论八皇子!容佑棠彻底清醒了,但不好突然插话,只能尴尬装睡。 卫杰拍拍佩刀:“我和小利子,怎么?你想换?” 陈际立即摇头,坚拒道:“开什么玩笑?老子要补觉,晚上还得去伺候。” “放心吧,肯定只是暂时的,若长住,殿下必会从府里调内侍来,咱们又不是专职伺候的下人,外面大把活要干。”卫杰安慰道。 短暂闲谈几句后,他们各自散去忙活,陈际几人一缩进铺盖,就鼾声震天,此起彼伏。 容佑棠又闭目养神两刻钟,最后被伙房副管事跑来晃醒,方同心急火燎道:“小容哥?容大哥?快醒醒,都等着你拿主意哎!” 容佑棠顺势睁开眼睛,有些吃惊,忙问:“伙房出事了?” “没出、也算是吧!”方同急得抓耳挠腮,愁眉苦脸地说:“八殿下早饭还没用呢!我们送去了馒头米粥、鸡汤面鸡粥、烙饼包子,可全被退回来了。据说那位殿下没有胃口,虽然没责怪咱们,可他毕竟是庆王殿下的弟弟,又是伤患,总不能让他饿肚子吧?不知道的,还以为伙房有意怠慢呢!” “知道了。”容佑棠摇摇头,掀被起床,利落穿外袍,套靴子下地,拿木盆打水洗漱。 方同贴身跟随,絮絮叨叨:“您说该怎么办?咱都是平民老百姓,只知道粗茶淡饭,宫里贵人早上都吃什么啊?山珍海味?一百零八个碟?” “还九九八十一个碗呢!”容佑棠洗脸,愉悦笑声从巾帕下传出。 “嘿,你就不着急?”方同纳闷想:看样子八殿下跟庆王殿下关系极好啊,按常理,底下的人不是应该捧着的么? 容佑棠心下了然,八皇子会那样做他一点儿也不吃惊,吩咐道:“这事儿我来管,你们该忙就忙什么吧。昨天五厨周围又招了五十民夫,开始拆西片了,饭菜热水记得供应上。” “哦,那个没问题!”方同拍着胸膛:“已经按您的吩咐添了三个木盆的馒头、一桶的酱菜,热水随时都有,水井就在灶房外,只要木柴不缺就行。” 容佑棠收拾好自己往外走,被空荡荡村道畅通无阻袭来的寒风拍得一个激灵,瞬间神清气爽,朝最近的伙房走,打起精神说:“我去熬一碗粥。” 方同立即反应过来,瞠目结舌,小心翼翼问: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