抓耳挠腮。 卓恺不放心离开,生怕混小子们又不管不顾动手,只好看走廊墙上挂着的山水画,专心致志,两耳自动过滤某些人的声音。 “你喜欢这幅画啊?”赵泽武保持着一段距离,搭讪问。 卓恺充耳不闻,烦闷不堪。 “这谁画的?挺不错嘛。”赵泽武又搭话,语气难掩讨好。他因为发过“若再纠缠就猪狗不如”的誓言,没好意思次日就自打嘴巴,其实当时跑出北营就后悔了,后悔自绝路。 卓恺深呼吸,缓缓调息,知道应该开口、清楚不能跟皇子置气,可喉咙像被塞了厚实棉花,就是说不出话。 “小卓公子,当真好大的——”周明宏轻慢笑着开口。 眼看仇人又要伺机发难,容佑棠赶紧先开口:“看落款,是三河散人的大作。” “三河散人?”什么玩意儿?赵泽武丝毫不感兴趣,但还是装模作样地点评几句:“不错,画得挺好,把小、卓公子都迷成这样了。”紧接着他扯开嗓子就喊:“掌柜的?掌柜的?” 没几下,楼下忙碌的酒楼掌柜就一路殷勤应答着跑上来:“来了来了!贵人有何吩咐?” 容佑棠嘴角抽搐,对七皇子仍抱有最后一丝丝希望。 然而,赵泽武张口就财大气粗地说:“这幅画,三、三个什么人?容哥儿?” “三河散人。”容佑棠极力绷紧脸皮。 “啊对!”赵泽武豪迈一挥手:“你把这个三河散人的画全收拾好,开个价,武爷买了!”送给小卓,他喜欢看。 卓恺勃然变色,浑身肌肉紧绷。 此番用意,虽然七皇子没说出来,可所有人都领悟了。容佑棠非常同情卓恺:好好一个重臣之子,原本前程似锦,却不幸被个草包纨绔纠缠,声名扫地。 “好嘞!谨遵殿下吩咐。”掌柜老辣世故,早看懂了七皇子直勾勾倾慕的眼神,立即恭敬照办。他一边亲自动手拆下墙上的画,一边大呼小叫:“快来几个人,帮忙收拾三河散人的画作。哎哟,难得敝店有能入七殿下贵眼的,谈钱就太看不起小人了,小人虽开门做生意,却没真钻进钱眼里,书画要赠懂得赏识的有缘人,才相得益彰啊。”掌柜拍起马屁来十分熨贴,得体漂亮话一串一串往外冒。 赵泽武听得受用极了,频频点头,自认为做得很对,于是得意看卓恺—— 谁知卓恺却忍无可忍拂袖离去,闪身进了雅间,同时招呼道:“阿际,你们都进来,别打扰七殿下赏画的兴致!” 容佑棠忙推着洪磊陈际等人退避,心想:咱们怎么斗得过皇子?人一出生就高高在上了,除非坏得皇帝都护不住,否则谁也奈何他不得。 “快进去吧,菜都凉了,恺哥在等。”容佑棠好说歹说,先推动洪磊,而后洪磊勾着陈际脖子,三三两两,不情不愿地散去。 “不敢打搅七殿下兴致,草民告退,您接着赏画啊。”容佑棠一本正经告别,随即准备离开。 周明宏却极度不甘心,气不过,为挽回些许面子,音量不高不低地辱骂容佑棠:“虚伪,假清高!神气什么?不过是个卖屁眼的——” “闭嘴!你——”容佑棠怒而转身,刚开口,却听见背后一句爆喝:“你骂谁?!” “呯”一声,耳力过人的卓恺去而复返,踹门出现,怒不可遏,他本就被七皇子纠缠得寝食难安,像惊弓之鸟,对某些词句异常敏感,误以为周明宏在污蔑自己,不由得伤心又愤怒,可怜他又不善言辞,百口莫辩。 容佑棠也生气,同时又深感歉意,忙小声告知:“恺哥别生气,他是在骂我。”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