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容佑棠却忽然笑起来,他抹一把脸上的水珠,三两下脱掉鲛衣,慎重叠好收进怀里,一扫以往的遮掩惧意,昂首阔步走过去开门,朗声道:“诸位是来清理温泉的?快请进去忙吧。” “是。” “哎,好的。” 容佑棠大摇大摆走出水榭,扭头笑问:“殿下,回去了吧?” 赵泽雍板着脸,忽然也笑起来,威严道:“唔。” 一对湿漉漉滴水的人,并肩前行。 夜间 明早就要出远门,晚饭自然回家吃。 马车停在布庄前,车夫毕恭毕敬道:“容大人,到了。” “好。”容佑棠心情大好,神采奕奕地跳下马车,硬塞给实际上是侍卫的三名车夫几角碎银,恳切道:“总是劳烦诸位送我,实在是不应该。” 和和气气说笑几句后,容佑棠步伐轻快,眉眼带笑从布庄后门回家。 “爹,我回来——”容佑棠抬脚迈进客厅,还没吆喝完,猛地停下脚步,和闻讯起身的周仁霖大眼对小眼。 “你怎么来了?”容佑棠瞬间皱眉,好心情荡然无存,再一扫:舅父和表弟也在。 “你明早不是要去关州?为父特来送行。”周仁霖说。他下值后不想回去面对鸡犬不宁的后院,独自赶到容家——好不容易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,怎能错过? “棠儿,你先去洗手,马上吃饭了。”容开济快步过去婉劝,生怕又爆发吵闹,影响儿子出门办事的情绪。 “去吧。”容正清也催促,极力收起憎恶神态,他刚才痛骂了仇人一顿。 “你们别太过分了!”周仁霖忍无可忍,忿忿道:“无论你们如何否认,棠儿永远是我的儿子,谁也不能改变!如今我只是想和他说几句话,你们也要拦着?” “我就是拦着,你如何?”容正清冷笑,拍案而起。他对周仁霖的憎恨入骨,一想到父母和姐姐就愤怒至极,加之自身科考和仕途被打压十余年,恨得咬牙切齿,终生无法释怀。 容开济一心只想让孩子高高兴兴吃晚饭、早早歇息,明日精神饱满地出发。可他做不到疾言厉色地驱赶儿子生父,只能正色规劝。 “不速之客,还请离去吧,别打搅我们的晚饭。”容瑫义正词严道。 周仁霖无法直视年少时亲密交好的恩师之子,狼狈别开脸,色厉内荏道:“佑棠是我的孩子,你们合力教唆他不孝,究竟是何居心?” “哼。”容正清毫不掩饰鄙夷,意味深长道:“幸亏老哥教导有方,孩子才这般聪明上进。”若性子像你还得了? 剑拔弩张,容正清握拳,目光如炬。 容佑棠果断抬手喊道: “周大人!” “你、你叫我什么?”周仁霖恼怒至极,气急败坏,压低声音道:“我是你父亲!你任性妄为,擅作主张改了身世,为父就不追究了。可私底下的,你也不认?” 容佑棠心如止水,异常坚定,冷静道:“周大人,想必你又是悄悄地来,东瞒西瞒,何苦呢?还是快回去吧,免得尊夫人打上门,到时谁都没脸。”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