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军令状’非同儿戏,本官可是记下了你今日的承诺。” 戚绍竹缓缓点头,告诫道:“容知府有如此决心,很好,但本官更看重具体做法,到时切莫闹出难堪。” “多谢大人成全,下官若失言,甘受您的任何责罚!”容佑棠昂首挺胸,大义凛然。 “好!” 冷眼观察许久的彭克柏大声叫好,起身赞道:“果然‘自古英雄出少年’!容大人好魄力,你既有状元文采、又有查案能耐、还敢自立‘军令状’,想必治理喜州不在话下,我陂州有余粮,可以借给你。” 戚绍竹欣然松了口气。 “那真是太好了!”容佑棠喜上眉梢,拱手诚挚道:“我代表喜州需要救助的百姓,在此谢过彭大人。” “哎,谢啥?借了要还的,又不是白送。咳咳,而且,我最多只能借三万石,余下的还得你继续筹借。”彭克柏豪爽直言,引得上首的巡抚轻笑出声。 容佑棠忍俊不禁,朗声道:“三万石即可解燃眉之急,先让老百姓春耕插秧苗,余下的我再设法。” 乳臭未干,毛头小子,除了能言善辩,你还会什么? 元白好整以暇地旁观,端起茶杯,垂首掩去轻蔑之意。 议事持续一整天,天色已晚,众知府留宿一夜。 书房内 “坐吧。” “谢大人。”容佑棠依言落座,小厮随即奉茶。 戚绍竹一身便服,姿态闲适,闭目闻了闻茶香,笑说:“尝尝,这茶叶还是你万水千山自京城带来的。” 容佑棠闻了闻,喝了一口,尴尬道:“味儿很好,可惜下官不懂茶艺,品不出什么。” “茶嘛,闲人品茗,忙人解渴,容知府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呐。”戚绍竹莞尔,慢悠悠道:“喜州的事儿我听说了些,一州父母官应该有魄力手腕,才能镇住场面,你尽管放手干,带领喜州摆脱年年求赈济的困境,不失为一件功劳。” 容佑棠苦笑,轻声道:“目前州府负债累累,下官岂敢奢望立功?只盼年年风调雨顺,趁朝廷免税期间,让老百姓丰收几季,手里有粮过日子才不慌,民心一稳,其它就好办了。” “朴成信上说你踏实稳重,初时我只当他夸大,如今看来,却是我误会他了。”戚绍竹突然感慨。 提及师父,容佑棠忙起身,恭谨道:“家师慈爱、大人宽宏,在下愧不敢当。” “实话实说而已,不必过谦。”戚绍竹捏着白瓷小茶盅,谆谆教导:“圣贤书上圣人言,落实到地方,最要紧是‘王者以民为天,民以食为天,食以安为先’一句,必须重视农耕,只要粮仓丰盈、百姓温饱,官府便可算作尽职尽责。” “多谢大人教诲。”容佑棠郑重拱手。 “我原本担忧你年轻,心浮气躁,总想着弄个什么机巧的、快速的,试图短期内脱贫,那其实是忽略了老百姓的根本需求。切记:稳中求胜才安宁长远,险中求胜不可取,知府的决策将影响底下千千万百姓,你行事务必慎重。”戚绍竹严肃叮嘱。 “是。”容佑棠复又垂首,暗忖:好险!幸亏我暂时捂住了建兵营的计划。 戚绍竹满意颔首,想了想,问:“你和雕州知府是旧识吗?”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