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承天帝赞赏颔首,嘴上却说:“爱卿虑得是,但兹事体大,不可草率决定,仡褚可算北蛮最大部落,他们私自挑起战争,必须给予适当惩戒!否则,大成国的威严何存?” “父皇言之有理。”赵泽雍重新出列,主动揽责:“儿臣身为西北统帅,责无旁贷,稍后将立即面见仡褚质子,调查内情以待决策。” “你抓紧去办。”承天帝点点头,正欲就北蛮入侵一事详谈几句时,胸腔深处忽然涌起一股浑浊闷气,瞬间眼前一黑!但当着众臣的面、为了稳定,皇帝绝不能表露病弱,他只能硬生生忍住,咬紧牙关,给李德英递了个眼神,后者立刻上前俯身,默契对视一眼后,心领神会,内廷总管尖亮高亢的嗓音宣布: “时已巳时,今日早朝到此为止,陛下有旨:退朝!” 李德英故意略去了“有事启奏”四字,但因为今日早朝较以往已延长两刻钟,是以并不显得太突兀。 除了若干有心人外,苦站小半天的官员如蒙大赦,齐声高呼:“微臣恭送陛下。” ——按例,承天帝本该起身,负手踱步,绕过金龙翔云大围屏,率先离开殿堂。于是文武百官习以为常地等着,皇帝仍端坐,谁也不敢喧闹乱动。 然而,承天帝状似闭目养神,纹丝不动——其实,他被疾病缠身,能坐稳龙椅已是竭尽全力,根本无法起身行走。 糟糕,陛下可能发病了,关键时刻,他绝不能倒下!容佑棠熟知皇帝病情,不由得焦虑,情急生智,他灵机一动,果断出列,拱手道: “启禀陛下:微臣有事启奏,不知您可否拨冗一听?” 承天帝徐徐吐出一口气,略恢复了些精神,说话还是有力气的。他沉声道:“巳时了,众臣都有公务急需处理,不宜耽误国事,且各自忙去吧。容卿,你有何事?留下尽快奏明。” “遵旨。”容佑棠恭谨垂首。 其余官员要么站得腿肚子酸疼、要么饥肠辘辘、要么急于更衣,一早想散朝了,闻言齐呼: “微臣告退。” 须臾,文武百官排班按序,秩序井然,如潮水一般退出金殿,分头忙碌。其中,几位皇子和容佑棠一道留下,他们自然也猜到父亲身体不适,只是反应没容佑棠快而已。 不多时 偌大的金殿空荡荡,承天帝睁开眼睛,左右一扫,心渐渐踏实了:虽说衰老病弱不可避免,但能瞒一天是一天,以尽可能稳住朝局。 “皇儿,你们也下去忙吧,别让朕操心。”承天帝不容置喙地命令。 几位皇子面面相觑,赵泽雍率先应答:“请父皇保重龙体,儿臣这就去见仡褚质子!” “唔。” 父亲并未独留哪一个儿子,大皇子、广平王勉强服气,与兄弟们一同告退。 赵泽雍走之前,路过容佑棠,彼此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,擦肩而过。 大皇子和广平王一前一后,彼此不屑一顾,他们经过容佑棠时,不约而同斜睨,饱含愠怒告诫之意。 容佑棠镇定自若,中规中矩地垂首,自认于公于国无愧。 固执要强的承天帝陆续屏退闲杂人等,再也撑不住,发出“唉哟~”一声,引起空旷回响,继而他眼睛一闭,整个人往后摔,幸而被几个引枕接住,毫发无伤。 “陛下!”容佑棠大吃一惊。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