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个世界上。 温热的药从喉咙一直往下,进入肺腑之中,慢慢的,他身上的疼痛好像没那么明显了。 左渊闭目靠坐在那里,神思飞远。 他必须要让自己想些什么,或者做些什么,才不会被身上的不适一直折磨。 这些伤都太久远了,久远到就算他找到了天下最出色的大夫,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治好的。 至于那个老头子说的什么放下一切静养三年就能好? 在这个节骨眼上,哪有三年的时间给他静养。 闭眼之前,左渊还在思考该想点什么,可眼睛刚一闭上,他就又想到了公孙月。 “他为什么发抖啊?”哪怕时隔两年,再回忆的时候,左渊依旧能想起公孙月当时好奇中带着跃跃欲试的语气。 后来她身边的婢女说了他的身体情况。 “什么?”当时的公孙月惊讶不已,愤怒的说:“从小就有了?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,竟然虐待小孩子?” 这算什么? 左渊甚至还记得自己当初淡漠又无谓的想法。 安静了一会儿,公孙月又笑,笑的轻快欢喜,听不出丝毫阴霾,说:“可他活了下来,活着好啊,活着才有希望。” 左渊当时是愣了一下的。 活着才有希望,那他的希望又是什么呢? 这个问题,一直到现在,左渊都没有找到答案。 李风再次进来,禀报说:“将军,公孙家的人动了。” 左渊点头,表示知道了,整个人一丁点的奇怪都没有。蓄势十余天,今夜正是最好的时机,公孙家若是不动,他才会觉得奇怪。 他的目光落在左边那处宅院,心中揣测不断,不知,漳州最近这池暗涌,他那个好义兄有没有插手呢? 思绪飘远。 左渊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前几日郭盛的提议。 娶……公孙月吗? 他不自觉的去摩挲着食指指节,回忆起和公孙月相识后的一幕幕,心中微不可查的泛起涟漪。 可惜,这涟漪太轻,轻到它的主人都没有发现。 清晨,公孙月醒来的时候,雨势已经变小了。 丝丝细雨斜斜落下,天地间一层白纱弥漫,似雨,又似雾。 雨滴串成一段珠帘,滴滴答答坠下,砸在芭蕉之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噼啪声,然后顺着晃动的枝叶落下。 公孙月起床后就看到了这一幕,因为阴沉的天气而有些沉郁的心情好几乎立即就变好了。 “去传信,我早膳在思明院用。”公孙月难得早起了一回,吩咐知春道。 知春应是,知秋上前,巧手为公孙月梳好妆,换上一身略厚些的浅紫色绣白兔捣药纹的襦裙,跟着就起身,往思明院去了。 “这么早就起了?看来如意昨晚没睡好。”公孙凌道。 收到消息的时候,公孙父子三人正在书房聊着天,比起公孙绍微皱的眉和公孙弘更加严肃的脸,他直接就说了出来。 “贱婢可恨,”公孙弘板着脸说。 昨晚宝祥院发生的事,早在之后就被暗卫禀告给了公孙绍,至于采绿,更是一早就被公孙绍遣人押走了。而这一切,公孙弘和公孙凌都是知道的。 “如意不至于如此,”公孙绍打断,而后微笑说:“她应是在好奇我们昨晚收获如何。”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