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大概是感冒有点严重。”陈子夜平静地从椅子上站起来,捂着嘴像模像样地往外跑,像是谁敢拦她她就直接吐到她身上一般,猛然用力到几乎是撞在门上的。 一拉开门—— 梁季禾站在门外。 她眼睛湿润,还泛在眼眶里,抿紧嘴唇,眼眶和耳朵红成一个颜色,委屈里更多的是倔强。 ……他怎么在这里。 ……好狼狈。 只怔了几秒就立即跑开。 — 梁季禾原本确实在席上,但没待三分钟就走了。 他一贯敞亮松弛,打扮上也简洁舒适,黑色毛衣,棕咖色大衣,说自己还有私事,先走一步,这顿算他的,吃喝随意。没人敢问,也没人敢留,一桌子人要么不出声,要么猛烈出声——您忙,您忙,我们不打紧。 梁季禾倒也没有说错。 他确实有私事,出了包厢,去了高层的私人会客厅。 梁季禾是来跟陈池羽这个表姐夫吃送别饭的,准确来说已经是前姐夫。梁陈两家原本既是邻居,也算世交,爷爷辈就一起去苏联留过学,回国后又一起投身援西工程,几十年了利益交缠,小辈儿们自然也关系匪浅。 有些是发小,有些是夫妻,分分合合,合久必分。 小时候以为各自的人生像《三国演义》,分踞各地,其实是《西游记》,九九八十一难,各有各的难。 这不……青梅竹马、外人歆羡的一对儿就这么离了…… 还把五岁的女儿丢给了不靠谱的陈池羽。 小朋友很爱黏着梁季禾,老往他腿上爬,闹着要吃这个那个,梁季禾一一给她点上了。 “这顿你请啊!”陈池羽哭丧着个脸,“总不能让我请,你选的地方,毕竟我被你姐扫地出门了,现在一毛钱没有。” 梁季禾好笑,“哪次不是我请?” “应该的啊——你是经法双修的商业奇才,我只是平平无奇的啃老大帅哥,我能跟你比?” “你要不再喝点儿。” “这里有什么好喝的?都不知道你怎么会选这么个地方,像极了家里那几个老头子的品味,难怪你尽得他们真传。” 梁季禾没回,懒得跟他斗嘴,拿特意点的小薯条沾了点番茄酱,点在陈池羽女儿的鼻子上,逗她玩。 小女孩从口袋里掏了几颗水果玻璃糖请他吃。 但是纵然是梁季禾出马,也没能让小朋友消停下来,没过半小时,就开始喊着要下楼看荷花。 梁季禾索性让人去找一间临池的普通包厢,隔着玻璃看花,还有些亮闪的夜灯。 单间方桌,落地竹帘相隔,一眼可以看尽窗外的一池枯荷。服务生周到斟茶,陆续上菜,菜品精致,光看卖相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时令,蔬果清爽新鲜,截然透着南方夏日的湿和甜。 就在陈子夜那桌隔壁。 清清楚楚听了一场大戏。 他把小朋友放下,叮嘱陈池羽陪她去看花,眼神已经跟着人影飘到远处去了。 脸色阴沉得不常见。 人要走,被陈池羽眼尖发现点不对劲,连他这种认识了几十年的发小都少见他这样,“着什么急。” “工作有事。” “金融危机?”陈池羽打趣,“别说不是,就是真的金融危机,秩序崩溃,你梁季禾眼睛都不会眨一下。” 梁季禾说:“我走了。” “我要是你,我刚刚立刻上去英雄救美,搞不好美人一感动就以身相许了,不过这会儿去安慰也也行吧……” 梁季禾笑笑,“我没你那么闲。”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