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侧的双手,一点点攥紧成拳头,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的肌肉里,渗出了血,她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。 冷清清的视线,缓慢地从萧景城和宋子健期翼的脸上掠过,最后,落在闪烁的指示灯上,愣怔地同意了,“好,我现在就去找他。” 萧景城说的对,哪怕她再怎么痛恨萧景逸,可为了染染和宝儿,她都必须强撑自己去面对他。 那个让她曾经深爱却又无比痛恨的男人,日积月累,早就在她的心里生成了一条深深的暗伤,一道丑陋的疤痕。 唯有直面去面对,暗伤才会痊愈,疤痕才会新生。 …… 刚走出市立医院,萧欢歌迎面碰上了行色匆匆的萧文渊和程舒羽。 “大伯,你是来看望染染的吗?她现在情况有点复杂,你直接上二楼,景城在,我还有点事,先走了。” 萧欢歌勉强挤出笑容只和萧文渊打了个招呼,连半个眼风都没有递给程舒羽,拎紧手里的黑色皮包就要钻入车内走人,却被萧文渊轻声喊住了,“欢欢,以你和染染的情意,这个时候,你不可能离开医院,告诉大伯,你去哪里,有什么急事?” 萧文渊的几句轻言细语,差点把萧欢歌逼出了眼泪。 但她不想在程舒羽的面前流露出软弱不堪的情绪,吸口气,隐晦地说道,“我出去见个朋友,见完了,马上就回医院。” 萧文渊把身体往轮椅后面一靠,抬头瞧了眼面容煞白的萧欢歌,眼神深刻,“行,你去忙吧,大伯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。” “嗯。” 萧欢歌一时意乱地点了下头,转身上了一辆出租车,扬长而去。 程舒羽盯着出租车的车尾,阴沉地皱了皱眉,“文渊,我总有一种直觉,她肯定是去找阿逸去了。” “欢欢去找景逸有什么问题?”萧文渊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,“你呀,就是想得太多,自寻烦恼!如果欢欢和景逸真能走到一起,我也不反对。毕竟景逸阴晴不定的性格摆在那里,实在很难讨女人喜欢。再说了,欢欢的个性,我很清楚,阳光灿烂,刚好中和一下景逸阴恻恻的性子,挺好,挺好的。” 程舒羽一下子被萧文渊堵得无话可说,只能忍住气,柔声细语地说道,“不是来医院看望女儿的吗?行了,先不说景逸的事。” 萧文渊回头看了她一眼,想到刚出了手术室不久又送进了手术室的方晓染,清矍的眉眼皱了皱,沉默不语。 大概五六分钟后,程舒羽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萧文渊赶到了急诊室门口,盯着紧闭的两扇大门,即使心里对方晓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儿没有多少感情,但还是有些坠坠的不好受。 母女连心,终究割舍不断。 可想起以后要利用方晓染做的那件事,程舒羽抿紧了唇,脸上担忧的神情慢慢冷厉了起来。 萧文渊已经自动把轮椅推到了萧景城和宋子健那边,低声向他们两人仔细地询问了方晓染的情况,还包括沈梓川和方宝儿的现状。 考虑到萧文渊心脏有些小毛病,为了不太过于刺激他,萧景城长话短说,也没有把真实情况都说出来,并且有些很严重的地方说得含糊不清。 萧文渊倒没有怪他说话含含糊糊不利索,只沉然叹气,“都怪我,我的染染,从小到大,遭太多罪了。” 方晓染的手术,从晚上六点一直持续到十点半,还在继续。 这一晚,不管对于谁来说,都是一个煎熬的不眠之夜。 尤其是萧欢歌,看着房内熟悉至极又陌生至极的,正对她发出磁冷笑声的那个男人,只觉得那阵笑声刺得她耳膜生疼,瞳孔也刺红了。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