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,好端端一个夫君,到她嘴里成了“有人”。 全场一片死寂,宾客欲言又止,纷纷显露颓败之色。 “我们……是不是应该让她夫君知道一下?” 不久前出言问询的女人低声耳语:“看他的表现,应当仍被瞒在鼓里。” “真、真的吗?” 她身侧的好友略有踌躇:“可他一直把孩子当作亲生看待,倘若有朝一日知晓真相……与天塌有何异啊!” 她们的交谈止步于此。 因为当这句话堪堪说完,余光所及之处,厢房门前,冷然一袭青衣拂过。 熟悉的场景,熟悉的动作,熟悉的主人公。 当熟悉的男主角走进房中,外衫清冷如竹,满溢开熟悉的葱茏绿色。 春风又绿江南岸。 梅—开—二—度。 “怎么了。” 晏寒来无视身后道道目光,神色如常:“天色已晚,孩子累了,需要休息。” 事已至此,居然还心心念念着孩子。 好几个看客悲痛掩面,不敢接着往下看。 “我正要出来。” 禁制除去,谢星摇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,朗然一笑:“你久等了。” 是可忍,孰不可忍。 她刚打算上前,忽见不远处一名壮汉猝然咬牙,拍案而起:“公子,你莫要被骗了……这孩子,他很可能不是你的!” 晏寒来:……? 谢星摇:……? “正是。” 另一名女修目露悲色:“你夫人与这位少年郎仍有往来,二人举止亲密……唉!” 晏寒来没明白他们意思,蹙眉沉声:“什么?” “我也看不下去了!” 又一名正义群众起身而立:“都说孩子同爹娘长相相似,今日我们就来看看,这究竟是谁的孩子!” 云湘与谢星摇同时屏住呼吸。 [不是吧。] 谢星摇右眼皮狂跳:[朔风城里的人,都这么好心吗?] [是是是是的,我们北州……] 云湘咽下脱口而出的夸赞,紧蹙眉头:[咱们现在怎么办呀?] 布团里空无一物,一旦被人拿去分辨,他们到时候必定百口莫辩。 要想制止悲剧,唯独剩下一个办法。 云湘沉思片刻,垂眼,哑声:“没错。” 在所有人目眦欲裂的注视下,白衣少年握紧双拳:“还记得吗?你已有整整一年未曾归家……这的确是我与姐姐的孩子!” 一段话,引爆整间厢房。 ——小白脸,恐怖如斯! 为所有爱执着的痛,为所有恨执着的伤。 他已分不清爱与恨,是否就这样。 一语落毕,晏寒来面如死灰,双目无神,好似天塌。 而云湘直身屹立、神色决然,俨然小人得志的阴险姿态,傲视群雄:“她之所以同你和好,不过为了继承财产,与我继续快活逍遥。” [圆、圆上了。] 云湘欲哭无泪:[这下不会再有什么幺蛾子了吧?求求各位好心人,快放我们离开吧。] 晏寒来思忖着自己应有的反应,面无表情后退一步:“不,这不可能。” ——可怜的男人,已然丧失神智、做不出表情了! 他的模样着实悲惨,眼见谢星摇抱着孩子迈步将行,不知是谁同情出声:“可……也说不定呢?那孩子既会说话,证明年纪不小,要不咱们还是看看?” 万万没想到会栽在这种地方,谢星摇停下脚步,不动声色瞪一眼晏寒来: [哦豁。这就是晏公子想要的天才?] 晏寒来:…… 晏寒来:“他其实年纪很小,我们的孩子,不,他们二人的孩子是天才。” ——果然已经神志不清了,面无表情讲出这种话好可怜啊!!! 现场一片混乱,孩子成为万众瞩目的唯一焦点。有不少人闻风而来,于门外探进黑黝黝的脑袋。 正是千钧一发之际,忽而听得长廊中一声怒喝:“都别吵了!”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