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,理学,也曾被斥为“伪学”,也是被指责为离经叛道的。” 文素臣道:“朱夫子乃是朱夫子,你还敢自比朱夫子不成?” 王守仁摇头:“不敢,学生亦是朱夫子门下,若不学朱夫子,不知格物致知,如何能给学生开启新的思考呢。” 所有人听着二人唇枪舌剑,不过明眼人都看得明白,王守仁的思维要比泥古不化的文素臣要活跃的多。 不少人以为,王守仁口里所讲的新学,一切随心,理应可能承袭至宋时的心学,定当会对朱夫子,进行大力的批判。 可谁也不曾想,王守仁依旧还是采纳了不少朱熹的主张,并且依然大力的提倡朱夫子在圣人之学中,拥有极高的地位。最无耻的是,王守仁左一口我才是朱夫子的学生,我所学的,就是朱夫子,没错,我很正宗…… 这…有点儿尴尬啊。 所以,王守仁的话,虽然有人不认同,可至少……不太遭人反感。 反而是文素臣,一开始就希望让王守仁站在理学对立面来进行大力的批判,想来他也没想过,这个新的学问,却是死死的抱着理学的大腿,死都不肯撒手,这令他有力气无处使。 甚至……大家隐隐有一个感觉。 王守仁居然在争夺朱夫子的话语权,自认为,自己是在朱夫子当年所做的事。 而相比于只知鹦鹉学舌的文素臣,却不知高明了多少。 弘治皇帝面上带笑,眼睛却凝望方继藩,似笑非笑。 那朝鲜国王李怿,忍不住叫了一声好:“中!” 人群中的某个人,看着淡定自若的王守仁,却是沉默了。 他一直觉得,王守仁该是一个古怪的人,打小,就稀里糊涂的样子,可今日,王守仁所表现出来的自信,实是让人误以为这是假的王守仁。 “胡说!”文素臣心有些乱了:“朱夫子的本意……” 他话刚出口,有人大喝道:“且慢着!” 文素臣脸色苍白,却见方继藩站了出来:“朱夫子乃圣人,何以你说起朱夫子时,面上这样的不恭敬?” “……” 文素臣跟人辩论呢,脸色当然不好看,啥叫不恭敬? 方继藩厉声道:“简直岂有此理,朱夫子亦为西山书院的祖师,西山书院上下,人人敬仰,奉若神明,我等蒙受朱夫子的教诲,俱为圣人门下,也是朱夫子门下,你提及我们的祖师,居然如此不敬,这是何意?” 就怕流*有文化啊。 文素臣还是没明白过来,这人……他到底要不要脸,这些话说出来,你脸不会红吗? 方继藩听二人啰啰嗦嗦一大堆,实在有些生厌了,他还是比较喜欢自己的方式,方继藩又道:“祖师爷,是拿来敬的,就比如文先生,你口口声声,说你读朱子,那么,敢问,你当真敬佩朱夫子吗?” 文素臣觉得方继藩胡搅蛮缠,厉声回击:“吾学朱子三十二载……” 方继藩却从袖里一掏,一卷画像便落在了他的手里,画像一抖,打开:“你一点都不懂得尊师重道,你看这是谁?” 朱……朱……夫子…… 是朱夫子的画像。 虽然画的是丑了一点,怪只怪唐寅已去了宁波府,否则方继藩保证画像里的人能英俊几分。 可是人都看得出,这画像,乃临摹于孔庙中十二哲的朱子雕像。 “你时刻带有画像吗?” “什么意思?” “朱夫子乃我们西山书院的师祖,我等晚生后辈们,不但要将朱夫子放在心里,更要将其,时刻看在眼里,不多看几眼,便吃不下饭,食不甘味,那么我来问你,你口口声声说我们离经叛道,西山书院诸生何在?” 人群中的沈傲等人具都应诺:“在。” 方继藩道:“快给祖师行礼。” 沈傲等人不敢迟疑,纷纷朝画像拜倒:“门下见过祖师……” 方继藩举着画,一脸神圣莫名之状。 “……” 一下子,这茶肆里,顿时嘈杂起来。 许多人坐又不是,站又不是,这……这不是胡闹吗? 可胡闹归胡闹,人家敬仰朱夫子,关你屁事,难道身上随时带着朱子画像,将朱子视为偶像,其他生员们见到了朱子他老人家,便进行参拜,有错吗?有啥错?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