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敬启程了。 此前有一次前往漠北的经验,深知前往漠北需吃许多的苦,而这一次,更惨,因为他要深入至漠北最深处,还要翻越可怕的乌拉尔山。 他的内心是绝望的。 当他出了宫,少不得要布置一下厂卫的事,正待要启程。 谁料……却有人来了。 是刘杰。 刘杰已敕封为侯,却还是老样子,他喜爱穿儒衫。 这些日子,他一直都在京里静养,只不过今日,他也背上了行囊。 萧敬见到方继藩的这些徒子徒孙,便觉得头皮发麻。 想想这么一群疯子,个个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人,就比如这个刘杰,有好日不过,偏偏要去黄金洲,回来时,浑身上下,没有一块好的皮肉,这样的人,哪怕是你位高权重,也不好轻易去招惹,因为根本惹不起。 刘杰却朝萧敬行了一揖:“可算和萧公公会合了。” 萧敬诧异万分的看着刘杰。 “你……你这是……” 刘杰显然明白萧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,便笑着解释道:“奉师公之命,前去与师公会合。听师公说,萧公公也要走,特来与萧公公同路。” 萧敬:“……” 刘杰又道:“幸福集团的商队,恰好也要出发,萧公公若是方便,便与学生一同随着商队走吧,萧公公放心,塞外,再不是没有人烟了,为了保障商队,幸福集团于大漠各处,建立了驿站,又有足够的车马,这一路,保管舒舒服服,师公说了,萧公公和师公,也算是沾点亲带点故,此番前往乌拉尔,既要让萧公公在陛下面前扬眉吐气,立一些功劳,同时,也少不得要沿途给与萧公公一些关照,权当是萧公公出关,散散心。” 萧敬犹如做梦一般,随即又板起脸来,认真的道。 “话虽如此,可咱丑话说在前头,咱这是奉旨办差,咱的心里,只有皇上,也只忠于皇上一人,你们可不要贿赂咱家,好让咱家给你们说什么好话,咱就是陛下的眼睛,是陛下的耳朵,是耳目,也是爪牙,乌拉尔那里的情况,咱自是据实禀告,一分一毫也没有徇私之情,到时,若是奏报了一些让齐国公和那王守仁不喜的东西,可怪不得咱。” 刘杰抱拳,肃然起敬道:“新学门人,最重的就是脚踏实地,最看不得的就是弄虚作假,萧公公能有这句话,正合学生之心,说起来,若是萧公公徇私,学生还要弹劾萧公公呢。” 萧敬点头,竟是相信了刘杰的话。 他很清楚这些人有多疯狂,在别人看来,不可理喻的事,偏偏就是这么一些人做出来的。 方继藩的徒子徒孙个个都是狠人,不按正常人思路出牌的人。 陛下对于乌拉尔之事,格外看重,甚至将自己派了出来,由此可见这个差事的重要,他打起精神,眼下,也只好往那走一趟了。 他带着数十禁卫,以及两个小宦官,带了行装,很快便与商队会合。 商队有数百大车,人数过千人,据说这样的商队,每月都有两三趟。 为了让萧敬放心,刘杰给了萧敬一个舆图。 这舆图之中,是一条自山海关至乌拉尔的商道,商道的沿途,星罗密布的布置了无数的驿站。 而这些驿站的给养,也是靠商队供应的,而且,驿站还负责收购附近牧场和农场的皮货,甚至是矿产,而商队出关,其中近半都载着粮食前往,等到了驿站,便卸下粮食,而后,除了一些珍贵的货物之外,也会自驿站里,进一些货物,继续西行,如此一来,每一个驿站,既成了沿途商队歇脚之处,也成了大明在关外的治安点,同时,也自发的形成了集市。 这个商队,和以往的商队不同,因为主要带去的乃是药材,沿途一路西行,不会有什么耽误,若是快马加鞭,也就四个月之内,可抵达乌拉尔,只是,到了漠北深处之后,原先的马车,会换成雪橇,所有的商队人员,来往这一条商道,都有十数次,个个经验丰富,这才令萧敬彻底的放宽了心。 尤其是坐在马车里,一盏热腾腾的茶水送了进来,萧敬坐在车中,抱着这热乎的茶水时,萧敬猛地不禁想:“那齐国公,也不算太坏嘛,这狗东西,还是有一点良心的。” ………… “急报……急报……” 西山,一匹快马打破了黎明的宁静。 方继藩匆匆起来,送走了萧敬,心里有些舍不得,古人轻生死,重别离,一想到萧公公可能大半年功夫,也见不着,方继藩就忍不住想要傻乐,不,就不免露出如丧考妣的样子。 一封快马加急的急报,送到了方继藩的手里,这是那随着奥斯曼王子苏莱曼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