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今日没带那玉佩,腰间只垂了枚平安符,下意识伸手捞去,没碰到期待里的温凉质地。 车里头的云朗和云采已撩开帘栊:“姑娘快来,有你喜欢的栗子酥。” 徐颂宁神色温和,被阿清扶着登上马车,随口问了云朗:“父亲什么时候回来?” 云朗递了点心过来,心里还不忘算了日期:“就在这两天啦。” 徐颂宁点头:“孙家外放,孙夫人弟弟也跟着外放去了?” 这自然没有。 徐颂宁温和道:“夫人还钱了吗?欠债还是要还了的。只是他们没有了孙家人撑腰,大约讨债会艰难些。” 云朗捏着块糯米甜糕:“姑娘的意思,我明白了。” 徐颂宁点一点头,又看向阿清。 “若骨头断了没长好,还能叫他正常走路吗?” “那须得把骨头打断了重新接,力道也得巧,打得地方也有讲究,稍有不慎,便就只是平白遭一场罪。” 阿清没多问,想了想,认真道。 徐颂宁叹一口气。 “那你有几分把握。” “我须得看看,到底是伤成了什么样子。”阿清斟酌着答道。 徐颂宁点一点头,却又轻轻叹口气:“只怕他还这会子不愿意见咱们家人。” 被打伤的那个叫徐遇瑾,今年十五岁,因家里穷,入学晚,所以才和徐勤深他们一道儿上课。 徐颂宁只瞧见了他画册,知道模样,也听了两三句,晓得他性子冷淡不爱说话,孤儿寡母相依为命,具体是个怎么样的人,一时不会还不晓得。 只是,他母亲该是多苦痛呢? 费尽心力养大儿子,千辛万苦送儿子入家学读书,省吃俭用给孩子送进一盘糕点,最后却因这一盘糕点招来祸端。 徐颂宁深深、深深叹一口气。 另一头,郭氏终于是从儿子嘴里撬出来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,吓得那是一个魂飞魄散。 徐勤深虽然混蛋,这回也晓得这事情很是严重,低着头抽抽噎噎:“我本来也不想,可他说话挑衅我,我没忍住,便就…我哪里晓得他那么不经打,我都道过歉了的……” 郭氏脸色往下一沉,扬手作势要打儿子,到底没忍心:“那小孩母亲可有闹?” 徐勤深低声嘀咕:“他娘亲脾气跟个包子一样,他也平素最不爱与人说话,我吓唬他两句,说他要是敢说,我就把他…把他娘亲给打一顿,他就果然一句话没说,只告诉先生说是他自己不小心把腿摔断的。” 郭氏被这混账话气得脸色铁青,半晌,压着嗓子怒道:“你大姐又是怎么知道这事情的……” 徐勤深含着包眼泪摇头:“我不知道。” 郭氏手重重砸在桌子上:“我就晓得她不简单,这个……”她偏头叫人:“大姑娘呢,做什么去了?!” 徐颂宁原本是想着,徐遇瑾一时半会,是不愿意见他们相干的人了。 谁料,这人一头撞了上来。 马车在乱市里头缓缓穿梭,忽然狠狠颠簸了一下。 云采嗷呜一声扑到徐颂宁身前:“不是吧,今日又来?!” 徐颂宁失笑,抬手把她扶回位子上,阿清伸手过来,看她身上有无跌伤。 那马车却长嘶一声停下了,车夫轻声道:“姑娘,外头有个人,碰咱们车上了。” 徐颂宁微微蹙眉,随手拈了帷帽起身去查探。 外头已围了些人,地上跌着个少年,一身灰尘,脸埋在袖子里,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腿,在地上苦痛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