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途大巴车上,栗若想过回到学校,接下来会面对什么。 只是,不曾想到这架势,出乎意料之外的大。 回到青阳客运站,姜云圻这才将手机开机,来电显示是爷爷奶奶、父母、班主任…… 电话快打爆。 没两分钟,安耀杰的来电显示闪烁。 姜云圻点击接通,就听到安耀杰咬牙切齿,抛来一连串的问号。 “你俩跑哪儿去了?电话一晚上打不通?栗若呢?她和你一块的吧?你们在哪儿?地址报给我!我现在来找你们!” 青阳三中。 安耀杰老师的办公室里,坐立难安一群人。 木雅靠在饮水机旁,不停摸包,压抑着焦躁想抽烟;安耀杰的办公桌空着,坐着一对年过七旬的老人,双指弯曲轻轻叩着桌子。 再往右,老人旁边,是亲自出面做安抚工作的胡校长。 他态度谦卑,车轱辘话来回快说干了: “这,童老,您孙子不会有事的,相信小圻。” 办公室的门“砰”地撞开,来回晃了两下。 安耀杰气喘吁吁拎着两个逃学玩失踪的小兔崽子,一脚又把门踢关闭。 他已然顾不了那么多礼仪,自己学生都快搞丢了,家长都找到眼皮子底下要人了:孩子在学校弄丢了,马上到晚自习,就失踪超过一天时间了,要再看不到人影,他们就选择报警了! 安耀杰:“各位家长们,校长,对不住了,我把他们逮回来了。” 姜云圻和栗若被推搡到办公室正中。 一室静默了几秒,倏然,传来细若游丝的低泣声。 木雅跑过来,一把死死抱住栗若,眼泪落进她的脖颈里。 “呜呜,小若,你吓死妈妈了!” 仿佛回到初三那一年,木雅消失一周后,陡然出现在家里。她也是这样抱住了她,只不过位置对调,失踪的人成了她。 栗若脊背霎时僵直,掀了掀唇。 “你个死丫头,还学会逃课了。” 木雅才不管场合,哭笑都随自己,情绪说来就来。 “逃课就逃课,你好歹先和我说一声啊,一晚上没回家,担心死我了!还以为你被,你被——” 乱七八糟的惶恐想象,说不出口。 悬着的心落下来,再也忍不住,木雅猛拍栗若的背,崩溃大哭。 栗若双目空茫,没有作声,不知道这是什么感受。 心脏顿顿的,有一点点的回暖。被人担心和记挂着,是这样的吗? 她一向不让人担心,养成凡事自己解决的性格。相反,时常忧心像个小孩子和小少女的母亲,她偶尔会想,她们母女是不是位置对换了,到底谁照顾谁更多。 逃课坐大巴去异省他市,这是栗若十六年来,做过最疯狂的一件事。 似乎冲动行事,反而招来更多关照。 办公桌上,姜云圻外婆刘香云见状,温声劝慰。 “好了,好了,虚惊一场,担心的最坏情况不是没有发生嘛?栗若妈妈,哭成这样大家都不好意思了。” 栗若这才慢慢回神,目光穿过办公桌,落在一双老人身上。 姜云圻的家长吗?他的父母呢? 她轻轻推开木雅:“妈……先别哭了。” 走到办公桌旁,栗若看着老人,弯腰深深鞠了一躬。 “对不起,联系不上姜云圻,让你们担心了。” “是我让他这么做的,对不起,爷爷奶奶……请不要怪罪他,还有逃课的处分,可不可以就算我头上?” 女孩儿扬起头,语气沉静地叙述,态度恭谨认真。 没有逃避什么,主动揽责,已经开始处理不管不顾后,撂下的一摊子问题。于情于理,如果让姜云圻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