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提前告诉了我实情,所以我不会想多。” 姜云圻静静注视着她。 她同他讲话时,总是习惯性低头,目光和身体都在下意识躲开他。 这么抗拒他的吗? 似乎也不愿意和他多讲,说话的语气一贯公事公办。 姜云圻想起她浑身的淤青和伤痕,以为是高中那段回忆太晦涩,她不愿意去回想。 是她ptsd(创伤后应激障碍)的表现。 所以一直忍着没有提起,放弃作为同学的正常叙旧。 此刻他有些按耐不住了。 或许是昏沉的脑袋在作祟,姜云圻感觉浑身乏力。 他敲了敲圆几,假装随意地问:“我想起一件事,我忘了一些东西在你那里。” “我还记得,我的书没找你要回。” 栗若脊背一僵。 她霎时间就领悟出,他说的是什么事。 期中考试前,她替他收拾了他课桌上的书,搬回了自己家里。 怎么会不懂他说的什么呢?那个有他参与的短暂岁月里,每一件小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。 “还在吗?” “……” 然而却无从说起。 姜云圻见她似乎为难的神模样。 放弃继续下去,转移话题:“算了,这么久远了,哪能还在呢。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——” 栗若:“在的。” 姜云圻语遏。 栗若深吸一口气,慢吞吞同他讲。 “我说好了替你保管,也想过找时间还给你,只是你很忙,每次电话都匆匆挂掉——” 姜云圻猝不及防道:“对不起,可以听我解释吗?” 这么久的事了,解释什么啊? 栗若怔然。 “当时我爸爸出轨的那个学生,她怀孕了。她爱我的父亲,不求名分,只求在一起。她以为自己是特殊的,是我父亲的真爱。” 姜云圻停顿了很久,迟钝的脑袋要思考很久。 栗若感觉到一丝不对劲,他的呼吸很沉,抬眼时,姜云圻的脑袋就倒在了她的肩膀上。 他的额头熨帖颈间皮肤,温度烫得出奇。 栗若低喊出声:“你发烧了!” 姜云圻低着嗓子笑了下,喊停她要起身的动作。 “别动,让我说完。” “我妈妈知道这件事后,那段时间,多次和她周旋……她很崩溃,需要我的陪伴。” “我回去后,最终是我去和她谈判的,我和她说了一些话:我了解我的父亲,他只爱自己,他的名声比什么都重,不会期待你腹中的生命降临。我说的是实话,望你想清楚。” 栗若掀了掀唇,从没想过那个时候,他遭遇了这么多的事。 姜云圻的呼吸越来越沉,嗓音渐轻。 “她想通了,去流产了。” “一个月后,她在浴池里,割腕自杀了。” 很长一段时间,姜云圻活在自责里。 这是他的心结。 “是不是间接因我,而导致一条生命的消逝。兴许应该让她活在谎言里,或者,话只说一半,没必要如此戳人心窝。” 栗若倏地站起身,扶着他的身体焦急道:“你要去医院,姜云圻。” 姜云圻抬眼笑:“她是林漾的姐姐。” 他抬手抓住栗若的手腕,认真看着她:“我说清楚了吗?” 栗若错开视线,抿唇。 “你说清楚了,你发烧了,现在可以去看医生了吗?” 姜云圻就低低笑起来:“好,陪我去吗?”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