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加封颜查散为文渊阁大学士,特旨巡按襄阳,同去之人中有公孙先生,有白玉堂与蒋平。晏良是在皇帝下旨后同颜查散与包大人商量之后自愿跟着去的。 按理说晏良自庞昱洗脱罪名后便与官府没了关系,他是去是留都无所谓。可晏良却对襄阳王一事十分上心,理由也十分合理,让人难以反驳。 “我既然已牵涉其中,身为大宋子民自然义不容辞。襄阳王残暴不仁,一想到荆襄地区的百姓深受其害,我便心痛如绞。” 晏良义正言辞,说话间眉头微皱,忧心忡忡。 任谁也无法驳他一番好意,况且多他一个不多,少他一个不少,晏良执意如此,包大人与颜查散只能同意。 一行人准备好后就此启程上路。颜查散回京不过几日,就又动身离开。晏良对他钦佩不已,心底估摸着皇帝是瞅着颜大人年轻身体棒还有一腔热血,所以才如此重用他。 白玉堂对晏良要去襄阳的事不解极了,听了他的一番正当的理由也觉得无法反驳。虽然晏良平时不着调,可白玉堂能看出来他确实是那般人。但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妥,要是具体说哪里不妥又说不出口。 白玉堂直截了当地问他:“你可有瞒着我的地方?” 晏良惊奇不已:“为何这么说?我对白五爷你可是掏心掏肺,自然是没有了。你这话说的简直是狼心狗肺。” 白玉堂怀疑这人在骂他,并且有证据。 “你不是会算命么,可有算算此去襄阳会发生何事?”白玉堂不想搭理他那番话,换了个话题。 晏良掐指一算,道:“我掐指一算,算到此次襄阳之行收获丰厚,襄阳王伏诛,皆大欢喜。” 白玉堂看他真的是随随便便掐指一算,再一次觉得这人是在胡扯。 白玉堂:“你这算命本事是向谁学的?我看与寻常算命先生不同。” 晏良:“别问,问就是天机不可泄露天赋异禀。” 白玉堂对他的谜之自信与故作高深嗤之以鼻,没再问了。 汴梁至襄阳路途遥远,一行人连日赶路才在几日之后到达襄阳。颜查散甫一上任,控告襄阳王的呈子数不胜数:霸占地亩,欺弱霸善,强抢民女……等等不一而足;荆襄一带皆位于他的魔掌之中,更是有原荆襄官员的眷属失了当家人,向颜查散控诉。 颜查散与公孙先生安置好众人,期间言语被襄阳王的探子听去,回去禀报襄阳王。襄阳王怒极,暗道日后为帝必叫这包黑子与其门生好看。同时吩咐人手,加强防备,派了更多的人去看守冲霄楼。 襄阳王毫不担心被困在京城的赵禄,赵禄年近而立,与他这个父亲之间矛盾激化。襄阳王当初送赵禄入宫便是抱着真宗死后自立为帝的想法,赵禄则是不甘与帝位失之交臂,两个人都想当皇帝,自然会有矛盾。 襄阳王自认宝刀未老,若是当了皇帝也不愁后继无人,不缺赵禄这么一个。如今赵禄先被捉,他不紧张,却有除掉心头大患的舒畅,已开始畅想日后为帝的盛状。 沈淼说得不错,襄阳王是个傻蛋,襄阳王世子也是个傻蛋,谋反就谋反,竟然还搞内讧。 晏良知道襄阳王谋反时就想起了上一个世界南王谋反一事。南王好歹是一心一意想让他儿子当皇帝,而且人家硬件设施还不错;襄阳王则是和儿子弄内讧,而且硬件设施差劲。 颜查散与公孙先生忙于料理公事,只能先派人暗地里四处打听情况,好几波人分头行动。 白玉堂独来独往惯了,查探消息得心应手,轻车熟路。晏良则是贴近民生,以本职出场,从市井生活入手,靠一卦五文的招牌吸引了一些人,并大致拼凑出了襄阳王在当地的情况。 大宋实行强干弱枝,以文治武的政策,若说襄阳王有多少兵他还真没有多少。但他招纳了许多江湖人为他效命,百姓们谈到那些人都惧怕不已,那些人为虎作伥,同样干着欺男霸女的事。 襄阳王将罪证盟书藏匿于冲霄楼之中,严加防患,建造冲霄楼的工匠都在完工后都被灭了口。襄阳王虽然干得隐秘,可一下失踪了那么多人,皆是被襄阳王召过的工匠,百姓们心知肚明,却惧于其权势,不敢上报。 晏良听了一耳朵襄阳王的暴行,听得越多便想早点送襄阳王升天。白玉堂同样如此,他打听到冲霄楼内设有八卦铜网阵,机关重重,而他自己精通机关术,便想着去冲霄楼内探一探。 晏良彻夜难眠,一个人亮着烛火拿着笔写写画画写了半宿。天光微亮,他熄了烛火,门外一闪而过一道黑影,晏良推门出去,看见白玉堂立在院中,一身夜行衣,只露出一双亮如星子的眸子。 晏良问道:“出去偷吃了?” 白玉堂正要揪下面巾,闻言瞪他一眼,道:“你不能说点好听的?” 晏良配合道:“敢问英明神武白五爷,今晨去了何处?” 白玉堂一晚未睡,精神振奋,也不再和他打岔,将自己夜探冲霄楼的事说了一番。 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