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茂德面容憔悴,眼中满是焦急,“老大,你同我去一趟县城,永文出了点事。” 林和安愕然。 “永文不是在镇上住着吗,怎的去了县城,出了什么事?” “边走边说,你先套车。” 远在县城里的林素儿与陆长风也在说林永文。 “真被捅到学政跟前去了?” 林素儿有些咋舌,看来,二堂哥是动真格了。 陆长风就道,“我们该做的都做了,剩下的事,都是他们兄弟自己的恩怨。” 林素儿叹气,“陆大哥,我大堂哥这事,被学政知道了,后果会怎样?” 她原本只想着利用林永武对他大哥的仇恨,将他的名声彻底坏了,没想到最后竟然闹到了学政跟前。 陆长风目光微闪,“你担忧你大堂哥?” 林素儿摇头,她又不是圣母,怎的会对他不忍。 “嗯,学政如何做就不知了,不过,我听人说,如今的学政为人最是方正,你大堂哥应该是讨不了好。” 陆长风淡淡地说着,眼睛却一直盯着林素儿。 “嗯,那也是他自己把自己作死的,”林素儿轻哼,“这下子,老宅的人真在村里大出风头了。” 陆长风嘴角翘了起来。 这样的小姑娘,他越来越喜欢了,怎么办? 自己作死的林永文此时没有半点在老宅时的风姿秀逸。 他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惶恐,裁剪得合体的月白袍子已经拧得皱巴巴,下摆处甚至有淡黄的污渍。他瑟缩地在一座宅院前徘徊,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上前,就被一个老苍头拦住。 “你找谁?”老苍头气势汹汹,鼻孔朝天。 “学生乃上丰村的林永文,特地来拜访县太爷,听说学台——” “不见,”老苍头也不等他将话说完,一口气便打断道,“我家老爷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。” 林永文一张脸顿时就涨得通红,他长这么大,还是头一回被人这么当面羞辱,可一想到自己来的目的,当下又不敢发作,只赔笑道,“麻烦你通融通融,”说着,被袖子掩盖住的手就伸到了老苍头的眼皮子底下。 老苍头鼻翼一抽,眼皮子一抬,当下就冷哼,“果然是个乡下没见识的穷酸秀才,快滚吧,再在这里闹事,莫怪我不客气了。” 老苍头不耐烦地驱赶着林永文,仿佛他是那惹人厌烦的臭虫一般。 “砰”的一声,门当着林永文的面就被重重关上了。 林永文气得指尖发抖,好一会才稳住身形,呆立在门口半晌,这才慢慢拖着步子往回走。 他死死捏着手中的碎银子,脑中飞快地思索着对策,就在这时,耳边传来一声嗤笑声。 “哟,这不是咱们清贵的林大秀才么,这是怎的了,蔫头蔫脑的。” “自然是夜里被掏空了呗,两处媳妇,怎生受得住。” 两个男子肆无忌惮地调笑着,丝毫不理会林永文越发阴沉的脸色。 “让开——” 林永文沉着脸看着眼前的两位同窗。 瘦高个叫刘伶,是泰安镇上刘家米铺的独生儿子,矮胖的叫庞敦,是刘伶的小跟班。 两人因为才学相貌都逊色于他,平日里就对他多加刁难。 “啧,我看你还能嘚瑟几日,”刘伶抬着下巴,满脸鄙夷地道,“在岁考上爆出那等不要脸皮的事,我若是县太爷,肯定要请来学政革了你的功名。” 庞敦连连点头,乐呵呵道,“胞弟冲进来闹事,我还是头一回见识,也是新奇得紧。” 两人一唱一和,林永文的脸阴沉得几乎能拧出水来了。 昨日是秀才们的岁考,得知学政会亲自来,他们俱是卯足了劲想要在学政跟前露脸,为了这次岁考,他已经好些日子不管其他的事了,一门心思只在屋里温书。 一切都按照他预料的那般进行着,他那手颜体先是得了学政的夸赞,随后看了他的答卷,学政又赞不绝口,直夸他日后有前程,哪知,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了。 林永武不知怎的就闯进了考场,二话不说,揪住他的衣襟就开始拳打脚踢,考场顿时就乱成了一锅粥。 等到衙役将林永武拉开,他的好弟弟就坐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,将他与陈氏的那些事全都倒了出来,甚至谎称陈氏肚子里如今怀了他林永文的种。 一场闹腾,同窗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,这都不打紧,那学政冷冷看了他一眼,吩咐人将林永武带了下去就没有再理会他。 离昨日过去已经一日功夫,他就这样被晾着。 “喂,林永文,抱着你的破烂赶紧回去山沟沟里吧,再在我跟前晃悠,哼——” 刘伶趾高气扬地M.BjZjnF.COm